冥七夜稳稳立在半空中,脚下如履平地,三千墨发无风自动,漆黑战袍猎猎作响,他居高临下冷眼俯瞰着芸芸众生,不带一丝感情。
明明没有运转任何玄气,但他全身散发着森冷之气,让所有人,包括此刻与金毒门几位长老厮打在一起的夜媚和若叶,都不自觉停下打斗朝他望去。
当他们的目光触及到男人深如幽潭的黑眸时,瞬间感觉一种让人难以喘息的压迫感!
鱼幼薇觑着冥七夜夜色中的孤绝轮廓,她骇然得有些不敢说话,因为现在的他,实在是太森冷难近了!
她的眼前似乎看到九霄碧落因他而瑟瑟发抖,忘川黄泉因他而噤若寒蝉!
这才是他的另一面吗?
还是说,这才是他真正的一面?
白墨梢挑着长眉望着冷面寒眉天地都为之阴沉的冥七夜,嘴角邪邪勾起一抹诡谲笑意,今天,冥七夜只怕是要开荤了,每每这种骇人样子,必定是要见血的。
也不知道倒霉的是谁,他心里竟然恶作剧般不禁有些期待……
金世坚跟着出来,面前一幕让他触目惊心。
满地的门众尸体,鲜血染红了青色的地板,汇入间隙,形成一条条杏,空气里流动着一股腥味让人作呕,其中还有一位,竟然是金毒门的大长老金立甲!
金毒门瞬间丧失一名天阶高手,他作为门主怎能不心痛?
“谁干的!……”金世坚不自觉攥紧双拳,原本在冥七夜和白墨梢面前表现出的恭顺在这一瞬间全部崩溃,双目染红犹如一头愤怒隐忍的寒狼。
“先问问你那该死的儿子!”夜媚将二长老金立乙死死踩在脚下,抬起下巴睥睨着金世坚,冷哼,“他抓了我们小尊主,若再不交出来,就做好被灭门的准备吧!”
说完,在二长老金立乙背部死死碾压了几脚,惹得他撕心裂肺痛呼,然而始作俑者面色根本没有一丝怜惜。
谁敢挡住她们救幸伙,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金蝉……?”金世坚心下惊骇,金蝉怎会抓住冥七夜这尊煞神的儿子?
有些心虚地觑了冥七夜一眼,只见冥七夜巍峨挺拔的身姿不动如山,掩在夜色里的冷冽俊颜没有丝毫的动摇,但他全身散发的寒意越发浓郁阴沉,使人背脊骨一阵阵发凉。
心知事态的严重性,虽然死了如此多的门众,他心痛难忍,但此时只能自认理亏,不然,按冥七夜的阴狠性子,是不可能放过整个金毒门的!
“衅汹!让少主带今日所抓之人速来见我!若慢一步,要了他的脑袋!”
脸色一变,衅汹对视一眼,扑通两声,双双跪倒在金世坚面前,少主今天抓的根本不是一个人啊,而是一只小兽啊!谁会知道那只小兽来头如此之大!
“门主饶命,门主饶命啊……”衅汹全身颤栗跪在地上猛劲磕头,根本不顾额头红紫一片,如果他们不跪得有诚意些,或许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们!
“怎么回事,快说!”金世坚怒吼,“不说实话,便要你们的狗命!”
“门主饶命……少主、少主,他以为那小兽是那贱人,不,是鱼姑娘……”汹瞟了一眼半空中的冥七夜韵满杀气的锐利目光,立即改口,“少主以为小兽是鱼姑娘的兽宠,要给鱼姑娘一个教训,又觉得小兽很有灵性,便将它献祭……”
“献祭?!”
金世坚双目圆瞪打断汹的话,心头猜到了十之八 九,眼中瞬间掠过一丝恐惧,这个时辰了,只怕冥七夜的儿子早已经……
不敢再想,金世坚如何还肯让衅汹在冥七夜他们面前说下去!
“一派胡言,死!”眼里凶狠光芒闪耀,金世坚猛然挥掌,汹都来不及发出求饶的哀声,便被掰去了脑袋。
鲜血淋漓!脑袋无情滚落在地,汹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就当金世坚打算将在一旁吓傻了的衅一并解决之时,还好白墨梢动作快,拎起衅闪到了一边。
金世坚愣然,眼中闪过一丝惊慌,立即上前想要抢回衅:“十三少,鄙人要解决掉这两个乱语之徒,还请不要阻拦!”
白墨梢长眉邪魅一挑,瞅一眼吓得尿裤子的衅,嘴角微撇,嫌弃似的丢在身后,挡尊世坚的路。
在金世坚慌张神色之下,他姿态慵懒捋了捋袖口,笑道:“金门主未免太着急,孩子他爹他娘都没有开口说话,你敢杀人,莫非想要掩饰什么?”
“十三少误会!鄙人不敢!”金世坚被猜中心事,眸色心虚四躲,急忙解释。
“那好啊,让他继续说!”白墨梢凤眼微眯,衣袂飘飘,顿时散发出一股震慑人心的凌然煞气,将金世坚硬生生逼得踉跄一步。
“衅,来,你说实话,本少定不杀你……”白墨梢转身主动放下身段,朝衅勾起一抹很值得人信赖的诚恳笑容。
衅小心翼翼觑了一眼金世坚阴狠神色,吓得脖子一缩。
“你、你真的保我不死?”衅狐疑望向白墨梢。
“一言九鼎……”
衅这才放下心,不顾金世坚抛来的警告眼神,颤抖着说道:“少主说要将小兽祭献给伟大的毒蟒大人,现在那只小兽已经被少主丢到后山的毒谷之中……”
轰隆——
鱼幼薇听言面色苍白,心头雷声乍响,掠过一丝强烈的不安,十指逐渐发凉,全身都似浸入冰窖寒入骨髓。
儿子不会有事的,儿子绝对不会有事……
她还没有学会如何跟他好好相处,她还没有教他一些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