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方正这几日总是觉得心绪不宁,初雪不在,他知道她为什么不在,初雨在磨墨,却始终无法将墨融入水中。
“这就是你与她的差距。”
邬方正取过初雨手中的砚台,开始磨墨。
啪!
砚台裂了。
“将军,大姑姑回来了!”禀报的还是那个云正,只不过神色明显有些慌张。“她身后跟着谢天!”
初雪面色凝重,缓步在走廊上,谢天跟在身后,依然不紧不慢,酒不离口。
他尊重初雪,因为那一刀他完全可以将初雪劈成两半,她没有这么做是因为她身上的杀意很纯粹,只是为了杀他而杀他。
很少有人能做到杀人时心神纯净。
所以谢天说,尊重初雪。
进了府邸,初雪将头埋得更深,她认为自己的失败是给将军脸上抹了黑。她很是感激谢天的尊重,能让她多少还保留了一丝尊严。
邬方正从大殿中走出的那一刻,初雪才抬起了头。
“对不起将军,我败了!”
邬方正没有说话,而是慢慢走近初雪,将其拥入怀里。
脸色悲戚,眼中甚至是泛起了泪花。
初雪将下颚轻放在邬方正的肩上,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眼泪悄然滑落,随即,嘴角溢出一丝殷红的血迹。
邬方正松开了环抱初雪的手臂,任她的躯体无力的倒下。
初雨已经泣不成声,她知道失败的结果,但却不相信邬方正真的下得了手。
“都是你!”初雨拔剑,指着谢天。“是你害了姐姐,我要为姐姐报仇。”
身影如飞掠起,剑如惊鸿,直刺谢天。
这一剑,与初雪的那一剑不相上下,威力无穷。
因为胸有怒火,因此剑也有着涛涛怒意。
这一剑,天地失色,游离在空气中的灵气被怒气召唤,迅速汇聚在了一起。
但又如何?
谢天说过,能杀他的人还没有出生,并非无的放矢。他半眯着眼睛,右手握起一个很自然的角度,举到一个他认为非常舒服的角度,然后寒光一闪,柴刀在握。
自然的一挥刀。
没有呼啸的刀气,没有震人耳膜的破空声,平平淡淡的一刀。
脚下却出现一条深约尺许的沟壑,乱石飞溅。
沟壑那头,初雨跃起的身影戛然而止,嘭的一声落下,睡着了一般的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那一刀,直接无视了皮肤的存在,刀入心脉,一刀断生机。
与初雪的那一刀截然相反。
狂暴、绝情!
转眼间,两个最亲近的侍女香消玉殒,邬方正表情依旧,只是眼光中多了一丝杀意。
“别把仇恨强加在我身上。”谢天收刀,淡淡的道。“她们都是你亲手杀的,不是吗?”
“我低估了你。”
“我习惯了。”
二者之间的对话很平淡,淡得无味,但偏偏给人一种浓浓的**气息。
谢天又握住了柴刀,但他觉得不够保险,血冥刀也一并握着。
想想怕是不够,又摸出一沓子泛黄的符纸。
做完这些,他才满意的笑了笑。
“头一次和蓝甲神将打架,准备必须充足些,让您见笑了。”
邬方正还真的笑了笑,一道亮光从他眼角的皱纹中射出,如天空同时升起了两个太阳。
伴随着这耀眼的光芒,邬方正宛若一尊神佛,肃穆威严。
这一瞬间,整个妖将府都被这恐怖的气息覆盖,如滔天海浪。而谢天只是一只摇摇欲坠的扁舟。
感受到如此可怕的气息,谢天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平静。
“这就是蓝晖境吗,还真是牛皮朝天啊!”
谢天冷哼一声,将全身的气势爆开,顿时,妖将府的广场上灵力四溢。狂暴的两股力量搅扯在一起,响起刺耳的呜呜声。
闻讯赶来的众多红甲急忙运起灵力,形成一个个纯灵力保护盾,实力最弱的朴朝直接被灵力乱流搅扯得遍体鳞伤,晕死过去。
“你竟然进了青晖境,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呐!”
第一次正式交锋,谢天虽处劣势,但还可勉强支撑。邬方正也微微吃惊,因为他身上的那股气势,竟然有要压过自己的趋势。
青晖境在气势上赶超蓝晖境!
太过匪夷所思。
云正躲在护盾后,拼命朝护盾中灌输灵力,以免护盾被撕碎。
“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一个青晖境敢和我们将军叫板,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就是,这个家伙死定了,将军都还没有真正动手,他都快坚持不住了!”
保住了自己的安全,红甲神将们议论纷纷,邬方正作为一名资深蓝甲神将,中帝后土的得力手下,连自己的私生子都放在了邬家,可见邬家的底蕴深厚。
邬方正平心静气的施压,谢天只能是竭尽全力抵抗。
长此下去,不用打,耗也能将谢天耗死。
谢天懂,蓝晖境几乎拥有了取之不竭的灵力。若不是因为他血液中流淌着龙魂,只怕光是威压将能将他碾成灰。
“耗死我,想得美!”
柴刀一震,谢天冷哼一声,随手打出一道符纸,爆炸的涟漪在二人之间扩散,二人的身体同时一震。
“火力不够啊!”
谢天一阵自嘲,接着甩出一沓符纸,随着一连串的爆炸声,终于从焦灼状态下解脱出来。
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谢天将血冥归鞘,双手握住柴刀,准备再次发起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