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军事历史>乞活西晋末>第二百七十五回 婚宴斩首
恐、战战兢兢的模样,委实给这场贼窝里的婚礼增添了不少笑料。

终于,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新郎、新娘牵着红绣球,在数名常欣心腹和一群丫鬟女眷的簇拥下,出了常欣的院门。出于面上排场的需要,直属常欣的百余“欣”字队贼匪,在有心人的组织下,热热闹闹的排在道路两边,兴高采烈的为这对新人助兴。

此刻的常欣,强装的笑容下,是无尽的忐忑和犹豫,以他还算耿直的性子,窝里反实在于心难安。正当他因为心神不属而脚步迟疑的时候,身边新娘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常欣心中一紧,顿时想起了落在安海商会手中的陈月娘和她腹中孩儿,还有自己肚中那七日后便要发作的毒药。

再想想前日对方无声无息便缴械自己所有手下,常欣知道,淮渔帮面对安海商会这样的庞然大物难以幸免,实在不愿随它陪葬,况且他对陆氏兄弟早无好感,已无兄弟之谊。

相比之下,若只解决陆氏兄弟而保全淮渔帮大部弟兄,似乎要好过淮渔帮被彻底毁灭,毕竟归附的淮渔帮和被攻灭的淮渔帮,享受到的待遇将大相径庭,他常欣和陈月娘也不必受那诸般苦楚。旋即,他眼神中的彷徨消失不见,代之以一片决绝...

“噼噼啪啪!”待到新人行至聚义堂百步外,震天的爆竹被点起,昭示着吉时已到。聚义堂内的头目们都好整以暇的看向堂外,广场之上的贼匪乃至一些家眷们更是笑闹一片。五当家笑吟吟的站到门口,高声唱礼道:“迎新…”

然而,就在此时,变故突生。聚义堂内,与陆丰并坐上首的新娘长辈老者,本是一副胆小如鼠、提心吊胆的猥琐模样,可当爆竹想起的刹那,却瞬间暴起,藏于袖中的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雪亮的短刀,霹雳般直劈陆丰脖颈。

陆丰不愧为经年老匪,历经凶险无数,在身边老者暴起的刹那,他便感受到了浓烈的杀气,当即起身跨步,两臂竖格。铛的一声金铁交鸣,千钧一发间,他居然堪堪挡住了这记绝杀。原来,工于心计的陆丰,随时都在小臂上套着一副精钢护臂,并凭之硬接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刀。

陆丰确实拥有上佳的心记和反应,更有准一流高手的战力,可惜他今日遇上的老者是一流高手纪铭,还是无耻的偷袭,这注定了他的抵抗只是垂死挣扎而已。尽管他挡住了第一击绝杀,可纪铭一刀的力量又岂是他仓促之间便能化解?

“咔嚓”一声,伴着一道金光闪过,陆丰左臂脱臼,嘴角溢血,身体被震飞丈远,撞到身后的石墙。当身体沿着墙壁缓缓滑倒在地,他已经没了声息,而在他的喉头,一根金针犹自微微颤抖。

突袭之下,一刀加上一记飞针,用了两招方才杀死暗劲后期的陆丰,这令纪铭很不满意。待他转头看去,四当家陆进的咽喉已经插上了剑无烟袭杀的一根袖弩,显是不活了。

不远处的二当家,也是淮渔帮的狗头军师,倒是只被纪泽拳打膝撞呈虾米状,颓然倒地失去战力。似乎养尊处优过久,二当家对疼痛毫无耐受性,不住哀嚎之余,更是不忘强调自己的存在价值:“饶命,好汉饶命,我知晓陆氏兄弟的背后东家,也是最近这几批上好兵甲的来援,有大秘密啊,绝对值我这条烂命啊...”

“聒噪!”纪泽怒骂一声,一掌击于二当家的后颈,令其当即晕厥,但也真就留了他一命,作为重要活口。

其实,爆竹声便是血旗亲卫发动的信号。聚义堂内发生变故的同时,聚义堂前的十多名鼓乐手,本该跟着其余鼓乐手一起拿起唢呐、锣鼓等乐器开始吹奏,可他们却拿出了藏在衣服或是乐器中的短刀、短弩,在周围真正同行的目瞪口呆中,猝然杀向身边的五当家和其余值守贼匪。

这十数名身材多数普通,貌不起眼的“鼓乐手”,正是挑自血旗亲卫的高手悍卒,之前故意收敛了气息,直到为首的范毅率先发难,他们才一同出手。这令人猝不及防,聚义堂门口的十数值守贼匪首当其冲。他们均是陆丰的嫡系属下,本都身手不俗,可谁又能想到会有如此变故呢?

转眼之间,堂前喽啰便被位于身边的亲卫军卒轻易放倒。至于司仪的五当家,唱礼的“人”字尚未出口,就被范毅横到脖间的钢刀突兀的吓停,硬生生的卡在喉咙中好不难受。不待惊愕的他再做反应,便被两名亲卫反剪双手推入堂中。

“常三当家有令,只诛陆氏兄弟,余者免死!擅动者杀!”眼见淮渔帮的四位当家在偷袭之下或死或俘,纪泽厉声断喝,以图控制堂中局面。呼喊间,他拖着二当家,与数名扮为娘家亲属的亲卫军卒聚拢封堵了聚义堂后门。

纪铭与剑无烟也各自聚集了数名亲卫,在厅中组成小阵,而正门的范毅等人此刻已进入堂中,砰然关上正门,摆出战阵,从而与纪泽等人一起,将这群淮渔帮的核心头目困于聚义堂。

说得长,实则突变只在几吸之间。待到堂中一众贼头纷纷反应过来,四位当家已经悉数落网。陆丰主持淮渔帮这么多年,自然不乏心腹死忠,常欣的仁义名望对匪众有效,在贼头间可没那么好用,更有不少有着过节的。面对突变,贼头们各怀心思,但不少人并不愿轻易屈服。

“杀了他们,为大当家报仇,常欣可不会善待我等!”几名陆氏嫡系目光短暂交流,干脆抽出随身兵刃,杀向纪泽等人,口中还不忘高声鼓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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