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愤怒,张麟浑身颤抖。
这些人平时人五人六的,在他得意的时候,还争相给他示好送礼,当他跌到低谷时,他们纷纷在他身上踏一脚,恨不得将他踩烂。
“来人,行刑!”
张易之抬手一挥,沉声喝道,声音带着三分威严,七分恐吓。
在来之前,他并没有想到会发生将张麟的小鹤鹤切割的事情,不过,既然发生了,他也无所谓。
张麟与上官婉儿厮混违反宫规,是事实,可作这样的处罚。且他被褫夺爵位,打入寒宫,只是一个普通秀男,甚至比普通秀男还不如,割了也就割了!皇上知道后,最多会有些遗憾,哪怕生气,也不会迁怒于他的!
当年薛敖曹也没有犯多大的事,以后宫供奉近臣之尊,被狄仁杰逮着,偷偷地割了。割了也就了,狄仁杰什么事都没有,到彭泽逛了一圈,又回来了。
而张易之是控鹤监的监正,本来就管着张麟,现在后者被贬为秀男,犯了宫规,按规该割,皇上怎么可能怪罪于他?
“是!”
当即有几名内侍,如狼似虎地扑向张麟。他们没有带专门刑具,但这不影响任务的执行,因为,刀剑也是可以达成这一目的的。
张麟抬起沉重的脚,在地上重重地跺了一下,震得地动山摇,他扯着嗓子大嚷一声:“我有免死金牌,你们谁敢动我!”说着,从贴身的所在,掏出免死金牌,如同拿着一面盾牌一般,挡在前面。
“免死金牌?!”大家面面相觑,都是非常的震惊。
张麟被赐予免死金牌的消息,大家其实都听说过,只是都选择不相信。
后宫之中,哪怕最得皇上信重的二张,哪怕他们得到过各种名贵的赏赐,都没有得到过免死金牌,这张麟居然真的有免死金牌?!
张易之也很吃惊,吃惊的同时,心里更加不爽。张麟被赐予过帝令,也被赐予过尚方宝剑,可是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免死金牌让张易之嫉妒。因为帝令和尚方宝剑是一次性的,随着任务的完成而必须归还。而免死金牌则是永久的!可以传承!
“我们又不杀你,你拿这破免死金牌出来有什么用?!”
张易之语气之中带着一股浓郁的酸味。
“是啊,免死金牌又不是免罪金牌,你犯了罪就该当受到处罚!”李培毅叫道。
“我有免死金牌,杀人便可抵罪,谁敢动我,我就杀了谁!”张麟不顾一切地说道。
这一下把很多人给镇住了!因为张麟说的是事实!按王法来说,杀人需要偿命,而有了免死金牌,就无须偿命!这个道理大家不会不懂。
“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张麟眼睛pēn_shè出怒火,步步逼近张易之,铁甲撞击着铁瓦,发出可怕的当当之声。
张易之要切割他的汹具,这比杀他的头还让他恐惧憎恨和厌恶!
在刚进宫的时候,要是在死和切割小鹤鹤之间进行选择,或许他会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选择后者。但是,现在,他与太平公主刚刚建立了紧密关系,要是没了小鹤鹤,不是辜负了公主的一片似海深情吗?他还幻想着,等太平公主当了女帝后,他当亲王呢。天下有被切了的亲王吗?
在这样的情景下,他没有别的选择,心里只有两个字:拼了!
既然大家撕破了脸皮,他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他不是以前那种弱鸡,可以任人宰割。在一霎那间,张易之在张麟心里的地位迅速飞涨,一下子超越汪之问,超越薛驴,成了第一仇人!
张易之又怎么样,不就是地位比李培毅和汪之问稍稍的高了一点么?真要拼起来,大不了鱼死网破!虽然卢俊义无法依赖,但是他有袖箭可以仰仗。
“你想干什么?”
有两名内侍横身拦在张易之前面,怕张麟狗急跳墙,对监正大人不利。
“我不想干什么?”
张麟停了下来,抬手点指李培毅,厉声质问张易之:“我想请问你,你之所以这样为难我,是在为李培毅出头么?”
“是又怎样?”张易之满不在乎。他不相信张麟能杀他,他周围有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赤手空拳的?
“李培毅是逆贼李败德的儿子,你为逆贼之子出头,难道你和逆贼李败德是一伙的?!”
张麟迸出全身的力气,爆喝出声,这一声如同平地里响了一个焦雷,震动屋瓦,在人们耳中嗡嗡地回荡。李培毅脸色大变,脚下趔趄,站立不稳,步步倒退。张易之差一点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这一顶帽子太大了!
李败德杀将举谋,现在是皇上的头号敌人!李败德的同伙那也是皇上敌人!
张易之出了一身冷汗,扭头四顾,好在周围都是他的人。
见这一招管用,张麟乘胜追击,紧打七寸,理直气汹:“皇上对你如此的信重,让你当控鹤监的监正,封你为恒国公的高爵,而你不思报答皇上,竟然与皇上的死敌李败德混在一起,你这又是什么样的罪行?!李败德谋逆,全家都被投入天牢!想想你的家人吧!他们很无辜,不要因为你的鲁莽而让你家人白白送死!”
听了张麟的说辞,张易之额头上冒汗,嘴角抽搐,一迭声地说,“你胡说!”
“你和逆贼之子一同来到寒苑,铁证如山!现场所有人都是证人!”张麟抬手点指现场除李培毅之外的所有供奉,声音铿锵有力。
“你做梦吧,我们谁会为你这个没有汹具的人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