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倒是有求必应。”李恪突然想起什么,奇怪问道:“展叔,为何那憨夫一直喊您师兄,您却从不喊他师弟?”
“公子有所不知,我出走墨家十余年,连墨义都破了大半,早不敢自称墨者。他喊我师兄乃是为礼,我若称他师弟,便是无智了。”
癃展的话里有很重的疏离感,似乎不到万不得已,根本不想求到墨家。
李恪忍不住问:“您早先与墨家有隙?”
“公子误会了。”癃展面露回忆之色,“我早先学墨,重武而轻文,后来癃了腿,一身所学尽废,这才淡了与墨家的联络,非是师门弃我,乃是我弃师门。”
“那为何?”
“奴已是废人一个,本不该再与旧日重生瓜葛。但公子天赋异秉,各种设计已非奴所能做得。奴不忍您被奴束缚,这才联系了师门。今日憨夫君将脱粒机的图板复刻带走,想墨家素重机关,不日便有能人过来,如此一来,公子才能少些制肘。”
原来还是为了我……
李恪叹了口气,诚心作揖:“展叔,叫您为难了。”
“这都是奴该做的事。”癃展看着火,突然说道,“公子,方才监门厉来访,对奴说了些奇怪的话。”
他带着奇怪的目光打量李恪:“后来里吏也来了,询问是否可以将公子留下的咒语图示交予里典服,奴观之,似乎与家中桔槔皆有不同……奴斗胆问一句,公子可是在故弄玄虚吗?”
李恪苦笑道:“若不故弄玄虚,您觉得这家中还有何物能叫人另眼相看?届时田典骤然发难,里中无人相帮,展叔,我等又该如何自处?”
“奴明白公子的意思了。”癃展抚须说道,“如今有了粹理液,奴看这脱粒机也需稍作改动,要对公子之计有益才好。”
李恪不解道:“如何改动?”
“公子只管施计,木工之事便不劳您费心了。”癃展摆了摆手,拄棍调转车头,“公子,奴有一请。”
“您说!”
“这脱粒机便由奴来命名,可否?”
李恪长身一揖到底:“全凭展叔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