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
“有秉君侯,欺君祸国,篡改遗诏之奸贼赵高同党,旧大秦给事中忠并随行卫尉四人、税吏二十七人已尽数斩首!”
李恪看了眼面色惨白的韩谈,转过头,不满地等着应曜:“不是说了,此事不要在韩公面前提及,你是欲以假言诓骗韩公不义?”
应曜嘭一声单膝跪下:“此等大事,臣下不敢妄言!问斩之前,忠为求恕,已将胡亥、赵高、李斯篡改遗诏,威逼郎中令之事尽数盘出,一应口供签字画押,绝无虚假!”
“真的?”
“千真万确!一应事物皆在营外!”
“那就把口供呈上我看。”
“嗨!”
应曜嗨了一声,抬手一招,几十个墨者鱼贯而入。
他们手中捧着的不仅有口供竹简,还有一些认罪的血书,以及……三十二颗死不瞑目的人头。
韩谈当场就尿了。
李恪嫌弃地看了看地上的水渍,轻声说:“韩公,我此来呢,其实有一事求你。”
“定……定海侯……请说……”
“我呢,方才一时冲动拦了殿下行孝,如今殿下生气了,任我怎说也不愿去听。您看,如今事情水落石出,可见我的猜测其实是全无错漏的,赵高、李斯,还有皇子胡亥,真的在陛下死后篡改了遗诏,还以蒙氏全族性命要挟郎中令,要他书下两封御令,诓骗陛下选定的继承人自戕,好夺国,乱国,祸国。”
“可我……可我真的眼见陛下让郎中令主笔,书下那两封御令。就连御令何时送抵,何人送抵,都是……”
“您……真没记错?”
韩谈哭了。
李恪从怀里抽出一块白绢捂着鼻子,皱着眉看着上下齐涕的韩谈。
“韩公啊,这件事我手上已有了确凿的证据,然而曜这人,冲动,对陛下又忠诚,一时怒极居然把这些重要的人证皆斩了。这事儿闹得……死无对证,您说我该怎么让殿下相信,这些口供不是屈打成招的呢?”v首发
“定海侯,您放过我……放过我……我实在不敢违背陛下……”韩谈叩着响头,一下一下,无止无休。
只是李恪全无所动。
他只是叹了口气:“韩公,您看看周围。”
“周围?”
“陛下在天上看着您,我在您面前,可都感受到啦!”
“……”韩谈一下便僵在原地,他的脸上忽青忽白,突然发力咬破了嘴唇。
“定海侯,我记起来啦!胡亥该死,赵高该死,李斯该死!那蒙毅也该死!不过三个篡国的逆贼绝不会由蒙毅活着,他是必然要为陛下殉葬的,此事勿需您来操心!”
“是么?”李恪不置可否地念了一声,“那殿下那儿……”
“韩谈身受皇恩,如何能让陛下最爱的皇子枉死!此事便包在我身上!”
“韩公高义!”李恪站起身,向着韩谈躬身长揖。
他站起身,朗声下令:“令旗四出,三千里加急!”
“嗨!”
“令!草原入冬,戎狄上将军府所节制之七郡郡守、将军,立即停止进兵,原地扎营,其人……限十一月初一至狼居胥大营上计,商讨开春大计。”
“令!阳周田荣并白于将作阻断直道,即日起新建阳周关隘,全面隔断与中原腹地之联系!”
“令!河间军季布紧闭关隘,收紧兵力,置军布防白于山地,毋使有失。”
“本侯得讯,北军于上谷丢失一批军资装备,有东胡欲伪装秦军,骗关寇边。故请雁门将军陈旦封闭阴山、平城、句注、楼烦等一应出入关隘,无论何人叫关,不可使一兵一卒借道雁门。”
“年少之时,上郡郡守泊,雁门郡守骏二人对本侯多有恩惠,本侯一直铭记,却无隙回报。请陇西侯代本侯跑一趟肤施和善无,请二位郡守往狼居胥一会,以全本侯相思之意!”
“以上三令二请,即刻发出,镰鼬营不可有旦夕拖延!此令,大秦戎狄上将军,定海侯恪,始皇帝三十八年,孟冬!”
“嗨!”
一口气连发了五道惊天的将令,李恪低头扫了眼瘫软在地,张口无声的韩谈,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差点把这事儿忘了。叫人为韩公洗漱更衣,这样子去见殿下,臭死了……”
大秦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