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觉得沈子佩未必被她敲打了呢。”周意儿冷笑,“西凉沈氏的嫡女,有那么轻易被人压倒?没见霍七引着太后和咱们说林德妃,刻意冷淡那沈子佩时,她竟是规规矩矩的站在那儿,连神色都不曾改变,倒是叫太后对她有些刮目相看,太后一向是最喜欢这样有气势、端庄大气,镇得住场面的女孩子的,今儿恤氏来这么一手,却是给了沈子佩一个展示的机会。”
“左右她们谋划的目标是太子,而太子那儿,有太后、陛下与皇后娘娘盯着,咱们犯不着去操这个心。”苏如绘笑道,“话又说回来,沈淑妃这回接沈家秀进宫,倒是做足了功课,你瞧见沈家秀头上那串明珠中间了没有?”
“拇指大小的东珠有什么可希奇的,偏她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沈氏乃门阀、底蕴丰厚一般,成串儿的往头上堆砌。”周意儿不屑道。
苏如绘知道她这纯属于看沈子佩不顺眼,就说什么也不肯说对方的好话,便笑道:“哪儿是说东珠,我是说那些丁香花。”
“这六宫里谁不知道丁香是我姑母喜欢的,沈氏之心昭然若揭!”周意儿怒道。
“正是六宫都知道,我才觉得奇怪。”苏如绘道,“太后也是晓得皇后喜欢丁香的,丁香花色不显,暗香不著,普通女孩子,如我这般俗物,却是更喜欢桃李之类颜色灼灼开时又如霭如霞的花朵,即使要显风骨,也有梅兰菊竹,也只有皇后娘娘这般儿才华氤氲于腹,才会晓得清淡之妙。我观沈子佩大气而娇艳,与丁香之冲淡大为不合,她发用丁香,必定是为了取悦皇后……可当着太后的面……”
苏如绘沉吟道:“这可让人想不明白了。”
“你说的是。”周意儿这才冷静了一点,随即道,“好个恶毒的沈氏!她哪里是想让沈子佩许与我表哥,这是分明想在太后面前挑唆!”
“意儿姐姐且冷静些。”苏如绘亲手剥了个蜜橘给她,劝道,“这也未必,姐姐想一想,太后睿智,这般浅显的事情太后如何看不出来?若是如此,只会惹太后厌恶永信宫罢了。”
“哼,总之这沈子佩,休想在宫里常住。”周意儿思忖片刻,扬眉怒道。
苏如绘垂掩去眼底暗芒:“姐姐可不要卤莽了,沈家秀住在永信宫,这是太后许了淑妃娘娘的,可别一时冲动,反而上了淑妃的当。”
“怕什么,我也不会笨到自己上阵,彩明轩那位怕是看到那串子丁香时更想着让她立刻出去吧?”周意儿掰了一瓣橘子吞下,冷笑着说道,“那一位,可是太后的心肝,她出手可比咱们好看多了。”
“正因如此,我才要劝姐姐小心!万一被太后知道是姐姐在里面……仔细淑妃奈何不得霍七,转而把矛头对准了姐姐!”苏如绘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周意儿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我省得,你自放心就是,好了,我这便先回去想一想,该怎么不把自己套进去,去说服霍七!”
“姐姐可千万小心……”苏如绘话声未绝,周意儿已经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