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有无数火光幽幽浮现,从天上铺盖而来,速度极快,簌地一下就钻入地下消失不见,这些阴兵纷纷抱拳,骑兵未下马,排成两列,于这些小卒身后,当中一骑,手执大纛,面目隐没在雾里,看不清。
这些火点点从天上覆盖而来时,齐安城、陈伯启连连后退,孤岚胜和蒋逸晨站在原地,一个脸上乐呵呵,一个像是好奇宝宝。
“伯启,你有没有看见什么?”齐安城想问问陈伯启,毕竟他是一个黑阶异者,如果能见到他见到的东西,也是正常。
“啊,没有,我看你退了,我也跟上呗。”陈伯启愣神。
总算是恍然过来,四个人中,只有齐安城看见了火点点身后带着的是箭矢,其他人就只见到铺天盖地的火点点。
他自己身上也‘中’了几箭,却是穿透而过,那些兵魂在火点点出现的同时已经扑到他身边,试图给他挡住箭雨,却一个个地身上都被穿透,魂力随着伤口流逝,一个个消失在面前。
扛纛的骑兵率着他的伙伴吼了一声不知什么语言的,总之气势不小,往行侠谷其中一个方向奔袭而去,好像那边有敌人一般,一会儿功夫,就消失在齐安城视线里。
面前这些兵魂,经历过一波箭雨后,已经少了十几个人,现在一个个警惕地守在齐安城身边,从他们被箭矢射穿的伤口中流逝出来的魂力,一点不少地被齐安城自动吸收了。
这种魂力的感觉很怪,或者说,它很冷,有点熟悉。
是了,当时在热情沙漠里,他拿起那本管理员的转生薄一样的感觉,刺骨,不,刺魂的冷,黄泉之冷。
曲反甘之如饴,齐安城却猛打寒颤,抱着胳膊摩挲取暖,引来蒋逸晨眼光:“怕冷了?你这体质...还是最强新兵啊,我看呐,你回去得多喝热水,睡前泡泡脚,坚持锻炼,会好起来的。”
齐安城一阵郁闷,他不是话不多的吗?!怎么这才多久,又变成话痨了?可闭上嘴吧!虽是这么想,但他也有一个疑问:“老蒋,这带儿你地盘,你说的那些阴兵是啥来历来着?我想听听。”
蒋逸晨一脸嫌弃的样子,好像看待一个思维古旧,还处于迷信时代的老家伙一样,想了想,便道:“这是一条龙脉,有一个王,家国破落以后,败逃到此地,护卫他的军队对他十分忠诚,但是最终因为谷内的另一支接应的军队反目,王被杀了,剩下的两股人马终日斡旋于此。后来,有一个道法高深的道长,用这里天然的法阵,将这几千人,练成国运,强制延绵自己的国祚。”
齐安城若有所思。
“不过,你打听这干嘛,上面有兴趣,钻研钻研阵法?要延绵国祚?”
“不是,只是我好奇了。”齐安城掩饰道。
“对嘛,不要迷信,法术啊,亡魂啊,国祚啊,说实在话,我师父都不相信,虽然我们也修道,但是我们相信的,都是人定胜天,修行嘛,始终修的是自己。”
蒋逸晨说道。
“那...你会些法术,或者说阵法吗?还是能分辨出这个地方的阵法?”
这下不止蒋逸晨,就连孤岚胜也微微蹙眉,陈伯启这一路已经习惯了,便摆出一个‘他就这样,大家见谅’的表情。
“没有,不会,你问问那和尚,”蒋逸晨说道,随后补上一句,“他肯定也不知道,咱要是会法术,哪有异者这么多事,欸,不过,你说,会不会古代就有异者,它们发动了能力,被当成法术了?”
孤岚胜嘿嘿一笑,耸耸肩,已经表明意思了。
齐安城想了想也是,在历史长河中,人类已经失去的,或许和得到的成正比,想要得到什么,就得失去什么。
这样想着,他也不知道这些兵魂,为什么会徘徊于此地,数千年来都没有散去,数千年来都在争战?他们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持续不断地和他们叛变的同伴战斗了几千年,为什么他们的灵魂这么冷?难道,这个地方真的被道行高深的人布下了大阵,效力至今犹在?又是为什么,朝他下跪?
他曾经开玩笑似的,和陈伯启说:如果他是异者的王,自己有可能是亡者的王。
蒋逸晨踏入雾中,按照他犀利的直觉继续在前头带路,一地排列整齐的灯笼好像在睡觉,并没有动,原本提着它们的兵魂们,也围在齐安城身边一圈,警戒四处,像是给他护卫一样。
齐安城忽然一个动作,伸手去拍了拍面前一个年纪稍小的兵,一下愣住了,他的手居然没有像往常一样穿过去!直接拍在那消瘦肩膀上的皮甲上。
那小兵也是一愣,随即回过头,沾着血迹脏兮兮的脸上咧嘴一笑,说了一句话,话本身,齐安城没听懂,却清晰地听到了两个字‘王上’。
这些兵,把他当成王了?那个家国破落,却被誓死扞卫的王?
齐安城一愣神,手心忽然感到一阵疼痛,连忙抽回手借着微弱光芒看了看,居然被冻伤了。
其他三人没有察觉,等齐安城想再次试试碰一下这些兵魂时,却碰不到他们了,依旧是穿了过去,不知道为何。
走了不久,好像听到了流水嚯嚯的声音,蒋逸晨道:“那边是万丈谭,说是万丈,实际上也就三百丈深,我前两三年还天天往里钻,摸到底就没意思了。”
陈伯启道:“里头有啥。”
“能有啥,鱼呗,骨头呗,偶尔有进化生物,我也不知道它们从哪里钻来的。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