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秦驭雨在相国寺一住便是数日,心情从起先的混乱慢慢过度到平静。而平静之后,秦驭雨对颢王的感情也变得理智起来。这一理智,让秦驭雨感觉到了自己跟颢王间存在的先天缺陷:自己追求的一种世外桃源般的简单生活,一如父母带着自己在野外过的那样,而颢王,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人,也注定要过一种不平凡的生活,两人间,最好的结局,怕就是分手……
想到真的从此跟颢王形同陌路,秦驭雨也曾心如刀绞。可是,每日看到相国寺的和尚们淡定从容地生活着,秦驭雨慢慢觉得,没有颢王,自己也可以这样过得很平静。
在相国寺云淡风轻的日子久了,秦驭雨忽然一日发现,自己竟然好几天没有想过颢王了,她知道,自己是时候离开相国寺,去面对颢王,面对以后的生活的时候了。
秦驭雨提出要走,慧须主持并没有强留,只是安排人手护送她回季府。
秦驭雨坐着马车一路平安地回到季府,一切都如从前一样:宅子依然静逸安详,宅子里的人依然貌合神离。
季清婉大概是从郡主那里听说了秦驭雨跟颢王关系非同寻常的消息,原本只是喜欢怂恿季明婉跟秦驭雨纠缠的她,开始自己动手了。
秦驭雨一个人在“乐云轩”修剪花枝的时候,季清婉来了。此时的秦驭雨,已经在心里放下了对颢王的迷恋,也就没把季清婉的到来跟颢王扯上关系,一下竟没有想到要防备。
“哎哟,妹妹好兴致啊,竟然在拈花惹草!”季清婉阴阳怪气地走过九曲桥,来到花圃前,站在秦驭雨的面前。
别说秦驭雨,就是喜叶也听说了季清婉的不怀好意。喜叶怒目圆睁,伸手把旁边的扫帚拿在手里,时刻准备替主子消灾减难。
秦驭雨虽然听出了季清婉的怨气,但心情已然平复的她,并没有打算跟季清婉计较,她淡然一笑,问:“清婉姐姐要是有兴趣,也一起来弄弄花草吧!”
“我倒是一直有兴趣的,只是……被你抢先修剪得不堪入目,只是在惋惜得很!”季清婉指桑骂槐地说。
秦驭雨当然是听明白季清婉的意思的,只是,她依然没打算跟她计较,秦驭雨淡淡一笑后,继续修剪花枝:“清婉姐姐既然没兴趣,那就请便吧!”
“好啊,那就我喝喝茶,随便坐坐,看你最后弄个什么花样出来!”季清婉真的就不客气地坐在一旁的石凳上,马着脸看秦驭雨修剪花枝。
“喜叶,去倒杯茶出来吧!”秦驭雨吩咐道。
喜叶虽然担心丢下秦驭雨一个人会吃亏,但是,秦驭雨的吩咐她也不敢不听,于是便一步三回头朝房里走去。
一看只剩得秦驭雨一个人,季清婉对身边的丫头使了使眼色。其中一个丫头故意走到湖边,假装不小心掉了下去,站在湖边大呼行。
秦驭雨根本没想到季清婉会对自己恨之入骨,一看丫头跌如湖中,慌忙扔下剪子,跑过去拉那丫头的手。谁知,那丫头五大三粗,反倒用力把秦驭雨给拖进了湖里,而且还故意不让秦驭雨从湖里把头冒出来。
季清婉眼见秦驭雨在水中拼命挣扎,原本翻江倒海的心算是得到了一丝的安慰。
正在这时,喜叶端了茶水出来,一看季清婉的丫头把人往水里在按,虽然看不清水里是谁,但猜也猜到肯定是自家秀,便不顾一切抡了扫帚就冲过去,猛得一下把扫帚打在那丫头的头上,然后,趁丫头也落水挣扎之际,喜叶慌忙把扫帚伸到秦驭雨面前,试图用扫帚把秦驭雨拖上岸来。可是,这湖是荷花池,湖底全是淤泥,秦驭雨根本站不稳,抓住的扫帚一次次脱手。
季清婉站在一旁,手摇香扇尽情地欣赏着。
正在这时,忽地有两三个黑衣人鱼跃入湖中,三两下就将秦驭雨给抱上了岸。
季清婉正惊异之时,颢王凌厉的眼神一下出现她面前。季清婉只觉得全身发抖。
颢王并没有继续指责季清婉,而是奔过去,把躺在地上的秦驭雨拦腰抱起,快步朝房里走去,边走便吩咐喜叶:“多叫几个人来,赶紧弄些热水给秀泡泡!”
眼睁睁看到颢王对秦驭雨如此情真意切,季清婉只觉得心慌意乱外加心灰意冷,她含恨走出了“乐云轩”。
秦驭雨泡过热水,出了一身热汗后,倒也没什么大碍了。穿戴整齐后,便来到湖边见颢王。
回头看到秦驭雨神清气爽的样子,颢王欣慰地笑了。
秦驭雨回励颢王同样的微笑。
“看来,在相国寺过得还不错,对吗?”颢王柔声问。
“是的,很不错。”秦驭雨走到颢王身边,两人一起看着湖水。原本清澈的湖水,别刚才那么一折腾后,湖边有一块全是污浊不堪的样子。“看来,要找人来清理一下了。”秦驭雨的语气,依然的淡淡的。再见颢王,既没有怨恨也没有激动,这样的平静,让秦驭雨感觉很舒服自在。
虽然很想将秦驭雨紧紧搂在怀里,但颢王不想破坏秦驭雨脸上的宁静。既然暂时不能将秦驭雨娶走,那么,两个人这样子的心平气和不失为一种好状态。“这园子里的花太少了,我明天找人送些过来。”颢王怜爱地看着秦驭雨,轻轻笑着。
“我可不喜欢你房里那种带刺的怪物,你真要送,便送些真的开花的来吧。”秦驭雨打趣道。
“你不说,我差点想把我房里的怪物全都被搬过来呢!”
“那真是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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