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用度和官员薪俸是有数可查的,这个是实打实的数目,河道什么的花费就只有西门家知道具体是多少了,因此西门峰对答如流。
“如今国库还有多少剩余?”
“今年的河道、驿站、科考以及漕运所需款项均已划拨发放,赈灾也用去许多,所以如今国库只有八千万两白银,两千万石粮。”
西门峰的笑意更甚。右相和骠骑大将军绷紧的脸也放松下来。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何况是这么大的国家。没有银子你有天大的能耐也玩不转。
“边关一年所需军粮多少?饷银多少?拖欠多少饷银。”
“军粮所需为一千五百万石,饷银八千万两,拖欠饷银两千万两。”
西门峰简直要笑出声了。右相和骠骑大将军也露出了笑容,反对派的人脸上都带着喜色。而拥护太子的人都露出了愁容,如今的国库捉襟见肘,天玄也算是泱泱大国,却每年都是入不敷出。
“边关乃是一国之重,钱粮不可短缺,把国库里的钱粮都运送到军中去吧。”沐奕珩淡然说道。
“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右相急急出列大声喊道:“国库不留一点盈余,救灾怎么办,朝廷开销怎么办?”
“太子殿下还请三思,国库不留银两,满朝官吏的薪俸如何发放,朝廷如何运转?”骠骑大将军一开口就把所有官员的利益放到首位了。
反对派也纷纷附和,一个个心里都乐开了花,这太子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货,不给官员发放俸禄看谁还支持你,皇室宗亲没有银子用还不得天天的无事生非啊。边关的士兵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支持太子的人有些不禁皱眉,这太子怎么会如此不堪,轻易就掉进了右相和户部的陷阱里。只有左相和左都御史平淡无声如老僧入定。
沐奕珩也不吭声,只是平静地来回扫视着大殿里的文武群臣。
等所有人都不再说话了,沐奕珩才缓缓开口道:“本王常年在民间行走,这么多年也结识了不少仁人志士,因此本王募集了一些财富。”
说道这里后,他停顿了两息看了西门峰一眼,西门峰突然有点汗毛孔冒凉气的感觉。
“适才西门尚书说了,今年河道、驿站、科考以及漕运所需均已发放,如今所缺的是皇室用度和官员薪俸而已,本王还能负担得起。”
“刚才本王也答应了几位爱卿的免租免税提议,为了公平起见,不如全国都免租免税一年。”
听到免税一年,许多人就要开口说话,沐奕珩却根本不等别人开口,继续说道:“各位爱卿勿要担心银子之事,本王结识的很多富庶人士一直都想报效国家,现在本王给他们一个机会罢了。”
“本王以前在民间行走之时,闻听不少人埋怨说朝廷不作为,本王对于河道、驿站等等诸事不太明白,各项花费也看不太懂,因此烦请西门尚书将各相的花费详细列明,公示于众,让百姓知道他们缴的租税都花到什么地方了,省得无知世人诋毁我朝官员。”
沐奕珩的语气微带气愤,似乎在为户部的官员抱不平。可是刚才都喜盈盈的反对派却瞬间凝固了笑容。原来太子挖了坑在这里等着埋人呢。
西门峰气得直咬牙,急忙跪倒在地大声疾呼:“太子殿下,户部本就事务繁多人手紧缺,若是再要分出人手书写张贴公告实在是分身乏术啊。”
沐奕珩听完一点头:“西门爱卿所言极是,户部确实事情繁多,是本王考虑不周,这样吧,”他稍一沉吟开口道:“兵书尚书、郑国公、平南候。”
“臣在”
郑国公、平南候这两位是中立派的武将,在军中威望甚高,对于朝廷总是拖欠边关粮饷早就有怨言,今日里对于太子的决断很是赞赏。而兵部尚书是支持派的人。
“考虑到西门尚书分身乏术,今日起,边关军粮筹措和饷银发放由兵书尚书主理,郑国公和平南候给予协助。”
“微臣遵旨。”
兵部尚书高高兴兴地应了下来,一公一候两位武官也非常开心,以后由自己亲自参与粮饷发放,边关将士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左丞相和左右督御史。”
“臣在。”
“三位爱卿,西门尚书公务繁忙,赈灾之事就劳烦三位费心了。稍后你们统计一下赈灾所需银两,本王直接给你们。”
“另外,三位爱卿以后要时常深入民间,听听百姓对于河道、驿站、科考以及漕运等方面有何好的建议,如若发现可造之才,要举荐给朝廷,也好为本王分忧解难。本王对于朝中诸事实在有些生疏。”
太子殿下的语气有些无奈和惭愧。
“微臣遵旨。”
左相和左右督御史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憋住笑,郑重应声道。
大殿里的群臣都紧紧盯着沐奕珩那张年轻完美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不约而同地浮起一个念头,太子殿下扮猪吃老虎啊,下手够黑够狠,简直杀人不见血。
赈灾之事一向是户部亏空的借口之一,如今交给左相三人了。户部在收租收税上能做的手脚太多了,如今免收了。
军粮筹措和饷银发放也是有猫腻的,军粮以次充好和阵亡士兵吃空饷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如今由兵部和两位武将主管了。
河道诸事虽然是还归户部,可是如今要将各项支出公布于众,由左相和左右督御史听取百姓意见,众目睽睽之下所能做的手脚太有限了。
而太子殿下一句自己对朝政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