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最终以赵家赔下一头猪宣布结束。
没人觉得姜氏收下猪有任何不妥,反倒是称赞姜氏宽厚大度,连这么恶毒的婆娘也说原谅就原谅了,所以说姜氏还是太善良了,这要换做他们,非得亲手给赵氏几个大耳刮子不可,她却连赵氏一根头发丝儿都没动啊。
俞峰看着赵氏的猪头脸,忍不住地抖了抖……
姜氏怒刷了一波好感,在众人心疼又宽慰的注视下,带着女儿与那头三百来斤的大肥猪开开心心地回家了!
俞婉给张婶送去了两斤镇上买来的瘦肉和五花肉。
张婶哭笑不得。
这孩子,她又不会乱说!
小铁蛋与赵宝妹斗智斗勇也是蛮累的,一觉睡到黄昏,睁眼便听见一阵猪叫。
他先是眨巴着眸子唔了一声,随即麻溜儿地穿上俞婉买给他的新鞋,哒哒哒地跑去后院,结果就看到了阿姐、阿娘与一头不知怎么来到他家里的猪!
“阿娘阿娘!你醒啦!”
“阿姐!咱们家有猪啦!”
“啊,好大的猪呀!”
小铁蛋挥舞着小胳膊在猪圈外跑起来了,满院子都是他聒噪的声音,不知是在兴奋有猪了,还是更兴奋阿娘苏醒,一家三口终于团聚了。
姜氏昏睡多日,没能好好洗个澡,今日教训赵氏又狠狠地发了一身汗,这会子只觉浑身难受,俞婉烧了一桶热水,让她去屋里泡澡了。
俞婉去灶屋做饭,家里还有一兜没吃完的白菜,她便没去大伯家的菜地摘菜了,五花肉与瘦肉都给张婶送了些,但还有剩的,她将白菜、一斤瘦肉与大半斤五花肉剁成肉馅,发了玉米面,做了一大锅热气腾腾的饺子,余下的五花肉做了一道蒜苗炒肉。
小铁蛋又站在灶台前,巴巴儿地流起了口水。
俞婉前世的爹妈去的太早,她没多少与父母相处的经验,虽说大姨收养了她,但她无比确定与大姨间的相处绝不是寻常意义上的母女。
所以,有个娘是怎样的?
俞婉看着热在锅里的饺子与热菜,顿了顿,说:“等阿娘一块儿吃。”
应该、应该是这样的吧……
小铁蛋哒哒哒哒地去催姜氏了。
姜氏泡完澡,换了身干爽的衣衫,湿漉漉的头发搭在肩头,肌肤白皙得近乎通透,她有一双明亮动人的眼睛,眼底闪动着温柔的笑意。
岁月待她实在太优渥了些,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这是两个孩子的娘?
姜氏进了灶屋。
俞婉垂下眸子。
她能感觉到姜氏走到了自己身侧,姜氏身上有一股皂胰子的味道,她也用着一样的皂胰子,却和姜氏的闻起来不大一样。
这就是……娘亲的气息吗?
手术都没紧张过的俞婉,在姜氏靠过来的一霎,睫羽竟然颤了一下。
姜氏似乎没察觉到俞婉的紧绷,亲昵地挨着她,揭开锅盖道:“这么多饺子?”
俞婉就道:“给大伯家也做了些。”
姜氏意味深长看着俞婉,说:“怎么突然想起给大伯家送饺子了?你从前都不理他们的,你今天还和阿峰一起回来了。”
俞婉斟酌了一番,最终还是将自己“失忆”的事告诉了姜氏。
姜氏听完,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也不知她在哦些什么。
俞婉不确定自己的话究竟有几分说服力,但还是不动神色地说:“……可能是在水里磕到什么东西,把脑袋给摔坏了。”
姜氏托腮望着她:“我觉得你从前的脑子才是摔坏了,现在才给摔好了。”
俞婉:“……”
她竟无言以对。
姜氏十分愉快地接受了女儿的失忆,以及失忆带给女儿的转变。
姜氏望向无边的夜色,若有所思地说:“其实有些事……忘了也好。”
是指她与赵家的事吗?确实不是一门好亲事,撇开那素未蒙面的未婚夫不提,单是赵氏母女的为人,就知道嫁过去也会鸡犬不宁了。
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她娘指的似乎并不是这件事。
接下来,俞婉从姜氏口中打听到了不少信息,首先她知道了目前所处的朝代竟然不是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朝代,她所处的国家叫大周,这个村子位于大周中部以北、京城以南,是这一带最穷困的一个村。
倒不是村民好吃懒做,而是近几年战事频发,家家户户都有壮丁被征走,好端端的家被拆散,田种不动了,生意做不起了,渐渐就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俞婉爹也被征走了,不过家中还有大伯,他们还是过了一段好日子的。
俞婉顿住:“大伯?他不是……”
姜氏点点头,说起了大伯的伤势。
却原来,大伯的腿伤是去年才有的。
阿婉爹离家后,大伯为养家糊口,独自上京城闯荡,他有手艺,两年后倒还真闯出了几分名堂,那会子村里人都饿得吃不上饱饭了,老宅却啃着鸡鸭鱼肉。
“你大伯最疼你了。”
姜氏说。
那会儿,小闺女还未出生,阿婉是家里唯一的女儿,大伯可真是把她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直到那年……阿婉失踪了。
全家都急坏了,大伯辞掉了差事,带上银子,开始四处打听阿婉的消息。
阿婉失踪了一年,他就在外找了一年,后面阿婉回来了,他一双脚也走烂了。
可归来后的阿婉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再与任何人亲近,除了赵家。
一日夜里下着暴雨,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