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我贞昌比谁都清楚这损失的四十三名游弋武士是个什么概念。虾夷族全盛时期的游弋武士不下万人,站到了全部人口的一成。
可是现在的虾夷族倾尽全组族之力,所培养出来的游弋武士不过区区一百二十八人。
损失四十三名游弋武士不仅仅是失掉了对抗丰臣秀虎的前线阵地,一把插入敌人腹部的钢刀。还是全部游弋武士的三分之一,是整个虾夷族十数年的心血。
如今都葬身于一场大火之中。这如何不让苏我贞昌同心呢。
火塘上方,水壶被火舌舔舐的受不住,惊声尖叫了起来。
苏我贞昌被吓了一跳,一个在门外伺候的侍女闻声便忙进来,匆匆上前将那热水倒入备好的木桶之中,试了试水温,走到苏我贞昌面前,躬身道:“我王,热汤已经备好,请入浴吧。”
苏我贞昌机械的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木桶前,打开双臂。
那侍女早已经习以为常,见状便去解开苏我贞昌的腰带,然后一件件褪去了苏我贞昌的衣服。
苏我贞昌年纪不大,今年刚过四十,古铜色的皮肤和发白的刀疤是他曾经征战沙场的荣耀。而微微变形的身材和凸出的肚子也说明了他近年的堕落。
他如何不堕落呢?无论他怎么努力曾经辉煌的虾夷族都一去不复返了。他现在只是苦苦的撑着。
可是他心里是多么的不甘啊。他做了那么多的努力,背负了那么多的东西,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如何能就此放弃呢?
然而他实在是太累了。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的儿子苏我义成的身上。他希望自己没能做到的事情,自己的儿子能够做到。而在那之前,他要守着虾夷族,好亲手交给自己的儿子。
“王子还没有回来吗?”想起自己的儿子,苏我贞昌每次都会面带笑意。这个儿子非常像自己。和自己一样的有抱负。想着有一天能够重振虾夷族。而苏我贞昌也坚信,自己没能做到的事情,自己的儿子一定能做到。
侍女摇了摇头道:“王子殿下,听闻南边出了事情,一大早便前去查看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苏我贞昌点了点头道:“他一回来就让他到我这里来。”
侍女躬身说了一声:“是。”
苏我贞昌便挥了挥手让侍女退下。自己爬进木桶。
适度的热水让苏我贞昌一扫疲惫,心情也稍稍好了一些。
过了大约一顿饭的功夫,侍女又进来道:“我王,该出浴了。”
苏我贞昌点了点头哗啦一声从木盆里爬了出来。
侍女慌忙拿来换洗的衣服给苏我贞昌又一件件的穿上。
等到一切都收拾停当,苏我贞昌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他年纪本来不大,可是当他一心想着如何将虾夷族交到儿子手中的时候,他就越来越像一个老人。
泡完澡他就半躺着,坐在那里看吊在天花上的圆形灯盘。
等盘上摆满了白色的蜡烛。油滴一珠珠的滚了下拉,又在片刻之后凝固。
侍女道:“我王,休息吧。”
苏我贞昌摇了摇头。
侍女不敢多话,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伺候着。
这时候门外的声音已经渐渐的归于平静,那是因为已经夜深了。虾夷族人到了戌时便上床睡觉了。
苏我贞昌正看蜡烛看的出神,便听道门外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
苏我贞昌回过神来,循声望去就见一个身形佝偻,带着假面,浑身上下挂满了各色布条和铃铛的人走了进来。
那侍女在苏我贞昌跟前低声道:“我王,大祭司大人来了。”
苏我贞昌点了点头,他看见了。其实不用看只要听听那上千个铃铛叮叮当当的响声,苏我贞昌就知道是大祭司来了。这声音他从小听到大,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他坐直了身子,道:“大祭司,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可是又给我带来什么坏消息了。”
大祭司颤颤巍巍的走到苏我贞昌的身边道:“我王,祸事了。”
大祭司一张口,苏我贞昌便皱起了眉头。这个大祭司从来都是报忧不报喜地位。最近二十年来,从他嘴里就没有传出过一件好事。
“什么祸事把你堂堂大祭司谎称这样?”
大祭司道:“丰臣秀虎,丰臣秀虎他派兵攻了过来了。”
“什么!”苏我贞昌一惊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祭司道:“今天早上。”
苏我贞昌道:“消息可靠吗?”
大祭司点了点头道:“王子殿下亲笔书签。不会错的。”
苏我贞昌道”
大祭司道:“王子说要领兵阻挠丰臣秀虎的先锋。他传信回来让我们做好准备。可是……”
苏我贞昌道:“可是什么?”
大祭司道:“这次丰臣秀虎亲帅大军而来,气势汹汹。我们倾尽一族之力也无法抵挡啊。我王,当今之计还是立刻率众往北逃入雪原吧。”
苏我贞昌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道:“逃,往哪里逃?大祭司这么多年,难道你还没有逃够吗?”
大祭司道:“可是不逃我们虾夷族的血脉就要断了。”
苏我贞昌道:“难道一味地逃跑我们虾夷族的血脉就不断了吗?你看看现在我还有多少有血性的勇士。他们都被一味的要命磨灭了血性。再这样下去,不用大和人来攻打我们,我们自己就完了。”
大祭司道:“可是,我王……”
苏我贞昌道:“够了。大祭司。你年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