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想默默地转过身,将木梳捂在心口,钻进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计程车。
“去哪里?”司机从反光镜里看了一眼,问道。
“随……随便……”
孟想再也忍不住心头酸涩,像个小女孩,失声痛苦起来。
司机无语地摇摇头,发动汽车,缓慢地开出了熙攘喧嚣的人潮……
候车大厅公共电话厅旁,一头半长飒爽头发的夏夜之目送着计程车离去,浅浅抿了抿嘴唇。
他揉了揉额角,循着记忆拨通了一个电话。
片刻,里面响起了甜甜的问候声。
“我想订一束花!”
“嗯,先生请说……”
“有小雏菊吗?”
“嗯……有的,今天刚送来的,请问先生订多少?”
“二十八,二十八支!”
“呵呵……是女朋友生日吗?”
“……是朋友生日!”
“哦,好的,需要在卡片上写什么吗?比如,生日快乐,永远珍惜之类的……”
夏夜之凑在话筒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不过终究还是化作一抹隽永的笑意。
“不必了!”
“嗯,好的,我记下了。二十八支雏菊,不要卡片……请问先生什么时间,要送到哪里?”
“4月26号,布拉格东郊康复院,你将花交给门房的琳达女士,就说是送给香奈儿医生的,她会付给你钱……”
“那提前预祝您的朋友生日快乐,再见……”
“我替她说声谢谢!再见……”
放下电话,夏夜之买了一包精品泰山烟,跟着一脚踹开波什的马立强走进了检票通道。
“老夏,终于要回去了啊!”
“嗯……”
“这次来泰山收获真的不少,尤其早上看到日出的那一刻,居然觉得做什么都有信心了!”
“是啊,信有多大,成就多大,强子,忘记背后,努力向前吧!”
“呵呵,老夏,回去我准备写封情书,到时你一定要帮帮我!”
“这个……”
……
……
澄澈的小湖里,几尾红眼石斑在鱼钩边逡巡了半晌,终于有一条耐不住诱惑,一口吞下了鱼钩。
一个三十岁模样的男子一抖手腕,拉钩起杆,身后的坡脚老头立马端着一只木桶走了上来,将那条不甘挣扎的鱼放进水里。
“主人,听这里人说四月份的石斑鱼是湖里最难钓的,果然啊,这都两个小时才上了一条,恐怕太阳落山前就只是它了!”
男子无所谓地耸耸肩,又拈了点面团勾上,道:“最难钓的不是四月的鱼,而是不开口的鱼,若是鱼不开口,神仙也无能为力!”
“呵呵,主人说的是……”
老头说着,忽然仰起头。
倏地,密林之上,一只鹰隼盘旋了几圈,直击而下。
老头眯了眯眼,随手将木桶里那条石斑鱼扔上半空,那鹰隼张开又长又弯的喙,一嘴叼住了石斑鱼,吞下。扑扇了两下翅膀,栖在了老头手臂之上。
“它老了许多……”斜倚在岩石的男子侧了侧脸道。
“是啊,这是它最后一次褪毛了,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老头叹了声,搔了搔它颈间即将脱落的羽毛,絮絮叨叨不知嘀咕着什么,片刻,只听那只鹰发出了一连串时而短促时而悠长的啼鸣,然后竟然在空中做了一个古怪的盘旋姿势重又落在了他的手臂。
老头舒缓的眉心瞬间凝紧,也顾不上跋涉了十天的老伙伴,一挥手甩开了鹰隼,小跑着来到男子近前:“主人,日耳曼说,我们的人在泰山被一个女人偷袭了!”
“一个女人?那找到她……把东西拿回来!”
“可是,那女人似乎被做掉了!”老头弓着身子,两手比划了一个手势,“日耳曼看见,那个人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
男子握着鱼竿的手陡然紧了紧,另一只手缠绕着鬓间一缕茶色卷发,半晌,说道:“晚餐过后,跟岩月擎说,让他想办法去查一下五天前那个时间段有没有卫星拍到泰山清晰的图像,最好不用惊动五角大楼……还有,派人去落基山,跟斯卡罗布林导师要一份基纽学堂近三十年的名单!”
老头怔了怔,虽然不愿意,但是还是说道:“主人,据阴影里传闻,基纽学堂现在已经分成独立的两部分,学术方面也许斯卡罗布林还能做主,至于内部名单……恐怕要跟先生交涉了!”
“怎么,有这么大难度?”
“呃……这个恐怕不是动动嘴就能成的!按照内部多年评估,基纽学堂对于我们一直是阴影里最大的威胁,如果您执意要动先生,那么人手选择必须是9以上的序列,而且至少要四人才有希望……当然,帝王加纳若是愿意出手,就令当别论了……”
男子望着湖中游动的影子,沉默了良久,点点头:“那好吧,我试着去联络帝王加纳,你今晚等我通知……”
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浮漂动了动,老头挑起两道花白眉毛,乐道:“又有鱼咬钩了,看来今天战绩不错啊,晚上岩月公子估计要有口福了!”
男子一甩竿,那尾狡黠的石斑精确地落在木桶中,道:“晚上岩月擎又带哪个女友来?”
“也许是凯瑟琳泽塔琼斯,也许是苏菲玛索……谁知道呢?五百分之一的概率……”
男子点了一支烟,若有所思地道:“只要不是希尔顿就行了,我实在讨厌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