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空在冰湖山庄外面待了七天,他在第五天的时候看见了陆近羽、郭清和金意走了进去。但是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既然没有出来,那便是凶多吉少了。
他自然是不愿意相信陆近羽和郭清会死在里面,他对这两人的实力实在是佩服得很。在他看来,不仅是内家和外家的功夫,就连胆识、智慧等,在江湖之中能比得多他两人的,少之又少。
但是现在事实摆在了他的面前,三天过去确实没有人出来,白皑皑的一片,就算是一只苍蝇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但是冰湖没有苍蝇,也没有陆近羽和郭清。
他决定进山庄探探虚实,这和陆近羽之前的安排完全不一样。从苍山下来之后,陆近羽便支他来冰湖山庄。
“若你发现山庄有古怪的地方就通知我们,到时我和你郭大哥会到这里来。但是你还是要守在外面,如果我们一直没有出来,那你就去找南宫军。”
陆近羽考虑得很周到,但是他唯独没有考虑到戒空很少会老老实实听话。当年在苍山派时,就属他和虞承翔两人最令金道人头疼。
冰湖山庄的围墙很高,高到这个地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堡垒。戒空呆呆地站在了冰湖山庄的门前,大门紧闭,除了翻墙就是遁地,没有第二个办法可以进入冰湖山庄。
可就在此时,山庄的大门打开了,迎接他的不是某个人,或是某几个人,而是弓箭。
一队弓箭手,二十张硬弓已打好了箭,开门的一刹那便射向了戒空。
戒空无论怎么退,都没有离弦的箭快,无论往哪里闪,都没有二十支箭的范围快。他的死似乎已成定局,而且会被射程刺猬而死。
但事实是,箭出来的一刹那,戒空便垂直向上一跃,纵跃的高度并不高,刚刚到冰湖山庄的牌匾处。可箭刚好射到脚下,戒空以脚点箭,再一借力,便翻身进了山庄。
弓箭手再搭箭时,便已晚了。几声脆响之下,二十张硬弓的弦应声而断,只有两枚铁石钉在了侧方的墙壁之上。这一手三石岛的暗器功夫,在场的除了戒空,还有谁会?
但队弓箭手并没有因此丢盔弃甲,反倒是拔出腰间的朴刀,竟是千方百计都要将戒空拦在这里。
戒空叹了口气,从正门顶上轻飘飘地落了下来,淡淡道:“你们就这么不想活了吗?”
虽说出家人不杀生,但是出家人也不打诳语。此时无论怎么看下来,都是后一句更可信一点,那队弓箭手立马丢掉了手中的朴刀,四散逃开。
“风五侠好冷峻的话语,吓得这些无胆匪类屁滚尿流的。”
戒空看着来人,不由得笑道:“‘玉面观音’如此高雅之人,竟说出如此粗鄙之语,那些个士兵不过是惜命罢了,哪里有什么屁滚尿流的。”
“玉面观音”盯着戒空,诧异道:“你认得我?”
戒空道:“这句话不应该是我问你的吗?你又怎么知道我就是风自寒的?”
“一个人若是面具戴久了,或许就很难摘下来了。你虽然和尚当久了,但你身上那股当年fēng_liú的气息,可是怎么也散不掉的。”
戒空笑道:“你都没有见过我,怎地知道我当年fēng_liú了?”
“玉面观音”道:“当然是听说的,从你那些师兄弟们的口中听说的。”
戒空眼角的肌肉颤了颤,但是表情仍然没有改变,脸上的笑容就算再假,也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可这“玉面观音”就像是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一般,接着说道:“可怜你那些师兄弟,这么信任你们的师傅,最后竟然才发现卖自己的,就是自己的师傅。”
说罢,他哈哈假笑起来。
笑容不能太假,太假了就会让人恶心。戒空现在不但很恶心,还很想快点绕过这个不男不女的人。“玉面观音”直愣愣地盯着戒空的眼睛,笑道:“风五侠既然来了,那就多玩一会儿再走吧。”
一根绣花针从“玉面观音”的右手中指处射出,出手极快,而且隐秘。戒空的反应也很快,可是没有快过这根绣花针,他的脸还是被擦了一下。
这其实本是不打紧的伤,可戒空的脸上戴着的却是一张面具,绣花针一划过,那面具的皮便向外翻去。这张面具已经不能使用了,戒空心道之后怎么以这张脸去救出苍山派的师兄弟,但现在的情形却是更加急迫。
“玉面观音”的绣花针已经发出了四根,一只手两根。观音的手不停地挥舞,在雪地之中跳来跳去的,活像正在演出一场戏曲。
戒空的身形似是着了魔法一般,一切的行动都是在跟着“玉面观音”的手的走势。但若是细细再看的话,戒空分明是一直在躲避穿线而来的绣花针。
其实“玉面观音”对戒空动作的判断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戒空只要一抬手,他便能猜出戒空下一步的动作。提前一步的预判性动作,在旁人看起来,就像是戒空在跟着“玉面观音”的手翩翩起舞一般。
但戒空并不是不能还手,“玉面观音”之所以还占着上风,都是因为戒空不愿意出手。他本想在打斗时找个空隙套一下“玉面观音”的话。目前为止,这是第一个可能知道陆近羽和郭清动向的活口,就算不能得到这两人的消息,通过“玉面观音”找到自己的师兄弟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此刻绣花针越来越多,“玉面观音”的手上已有了八根线,嘴巴上还叼着一根。看样子,无论如何戒空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