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北风呼啸。
郭清已经分不清这究竟是暗器,还只是风了。
天上的云又聚了起来,月光不再给郭清指路。这白色的浓雾在一片黑暗之下,竟似没有一般。可惜郭清身在雾中,还是看不清四周的情况。
可是他的耳朵还听得到。
这暗器的破空声竟是那么特别,掷出的那一刹那总会有一声长啸。郭清的耳朵一竖,“惊鸿”立即出鞘。黑暗中便又有了金属撞击的声音。
郭清挡下一枚暗器之后,心中大喜,自知此人只是依仗着这浓雾而已,实际功力可能不足为惧。可是这一枚暗器即出,便有两枚、三枚,谅郭清有个三头六臂,也难以接到从四面八方扔来的十余枚暗器。
不能接。
也接不了。
郭清左脚在雪地上一蹬,竟将四周的雪震起了丈余高,将自己包围在了雪墙之中。任凭掷暗器的人力道有多么浑厚,都透不过这道郭清所筑的雪墙。
只是这丈余高的墙不过持续了一眨眼的功夫,便垮了下去。被这些积雪一并带走的,还有墙挡下来的暗器。
郭清的视线在地上一扫,发现那些所谓的暗器不过就是一些石子罢了。
他倒吸一口凉气,暗道:“凭石子就能伤我的人,当今武林还数不出几个来。但这石子袭来的方向及数量,明显不止一个人。难道这几个高手都被宁定远雇来守库了?”
正在他思索之际,长啸又起。
郭清以“惊鸿”插地,向上一挑,将地上的石子,全数打向了啸声传来的方向。这次等来的不是打来的石子,而是一声惨叫。
已是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郭清的手早就开始僵硬了起来,寒风的侵袭已使他双腿逐渐麻木。现在的他,最后悔的便是没有再多穿几件衣服来这里。他完全都没想到自己会在山庄外就遭到伏击。
惨叫声之后便再也没有石子打来,可是浓雾仍然在山庄外的这片空地中飘着。
郭清只得一步一停地向前走去,生怕地上出现什么陷阱,或者暗器又会不期而至。
可是没等他走出十步,又听得一声长啸。郭清心中暗骂一声“该死”,却再也没有守在原地,而是提剑就向啸声处攻去。
即是雾再浓,眼睛再看不见,那里总归是有人存在的。
郭清的剑很快。
这片浓雾并不能阻挡郭清的速度。
只听见一声脆响,也不见是否是刺到了什么东西。但是“惊鸿”确实是再也不能向前更深一寸了,郭清深感此剑就像是没进了石头中一般,轻易不能将其拔出。
“郭清,许久不见,剑法却没有任何长进啊。”
声音是后面传来的。
郭清并没有回头,他知道这时就算是回头,也只是看到一片白色。他右手将剑柄紧握,手腕一抖,想将“惊鸿”从这“石头”中拔出。可这一使力,便又听到一声脆响。
郭清暗付“不好!”
此时他的手中,只剩下了“惊鸿”的剑柄,整个剑身都随着刚才那声脆响,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正在此时,一支冰冷而坚硬的东西,抵在了郭清的后背上。
郭清心中又是一惊。
遇上浓雾、被石头所伤、折断“惊鸿”,今天的郭清可谓是出师不利。可当他的后背被一支坚硬的物体抵住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一切的坏事,才刚刚开始。
“你不敢转过身来吗?”
郭清的背脊发冷,比这冰天雪地还冷。
可这声音却是那么温暖、那么好听,仿佛竟凭这一声,就可以融化这片天地一般。
“我没想到三石岛会蹚这摊浑水。”
郭清转过了身。
那是一把石剑,此时已换成了抵在胸口。
持剑的人,是一位姑娘。
若说只看着装、只看外表,这姑娘与常人并无二致。只是她的眼睛,显得特别的深邃,特别的空洞。
那姑娘道:“万用阁都能蹚的浑水,三石岛为什么不能蹚?”
郭清笑道:“我开始还在想,既然都是浓雾,为什么我看不见你们,你们却能打到我。现在我却是懂了。但是,你又是如何认得雾中的人是我的?我可是一声没出。”
姑娘道:“你出没的地方,难道还有生气吗?”
郭清道:“你是说,我是个不祥之人?”
姑娘道:“你的杀气实在是太重了。几年前你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少年,那时的你虽未上岛,但是岛上的桃花却是死了好几十株。”
郭清苦笑道:“若是这种自然原因造成的事,都要怪到我的头上,那郭某实在是无话可说。”
姑娘道:“你也不必说话,我们本来也没打算杀你,而且如今浓雾已经散开,我们也没有实力能够杀你了。不过再这样耗下去,对你我都不是好事,尤其是对你,你已经没了武器了。”
郭清看了看自己的剑柄,道:“这把剑可是陪了我二十多年呐,今天说没就没,石姑娘不给个说法?”
石姑娘冷冷道:“都说‘惊鸿’是天下利器,今日竟能被三石岛的外功折断,看来也是名过其实罢了。”
这时,石姑娘的身后,走出了一个雄壮的男子,他的手上拿的正是“惊鸿”的剑身。
“还给你便是。”
说罢,那剑身被男子一扔,插在了郭清面前的雪地上。
郭清道:“我本就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如今有了更好的兵刃,这‘惊鸿’断了也就断了吧。”
石姑娘道:“你既然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