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成王妃:“来啊!今天,你我不仅一分生负,还要一决生死!”
他已经将悲痛都化为狂怒,他只想着,今天,这个时候,不是她死,就是他死。他和她,势不两立!
成王妃盯着孟聪明,身体微微颤着:“聪明,你不要。不要挑战姐姐,姐姐可以死,却绝不会让你死。你要懂得。”
孟聪明突然一掌击出:“那你就去死吧!我一滴泪也不会流!”
成王妃看到孟聪明出掌,身体快速移动,瞬间就移动到荡肠生旁边。
“聪明!你真的不认姐姐了吗!姐姐在这里,让你打,你打死我,大哥就尸骨无存!”
孟聪明怔住了,他收住了掌,怒视着成王妃,眼睛都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是的,他下不去手,不论是因为大哥,还是因为姐姐。他的脑子,一时有些昏掉了。
他镇静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姐姐。
虽然他一直怀疑,虽然他证据越来越多,他始终不敢相信。
不,是不愿意相信。
但是今天,成王被害死了,贵太妃失踪了,他终于不再抱任何幻想。
而且,只有他最了解孟聪明,他根本不可能狠心对姐姐下手。更何况,有柯云在,他又如何能让孟聪明对亲姐姐下手。
至于成王妃,他现在对她简是感到害怕。他不是怕她的武功高,而是,从前,那样美好的一个姐姐,怎么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柯云知道此刻说服孟聪明有多难,所以他故意用淡淡的口气道:“这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我不想你死了,我还要去给你和孟大哥两个人收尸。我们现在,先安葬了孟大哥。”
孟聪明一下就弱了下来,软了下来。
他蹲下身子,看着荡肠生的尸身,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软弱到无以复加。
柯云俯身将荡肠生抱起来,转身对成王妃道:“王妃不至于在此刻对我和聪明赶尽杀绝吧。我现在要赶紧去找一口棺木,将孟大哥装敛,暂放在城外普济寺,待办完丧事,再送回江南入土为安。王妃如果还有心,反正你轻功好得很,可以两个时辰后,到普济寺去祭奠,那时我和聪明都已离开。”
孟聪明怒道:“谁说我会离开!我要一直陪着大哥!”
“聪明!”柯云严厉地制止住他。
夜深了,普济寺内,一口上好的柏木棺材,涂了很多道上好的漆,静静地停放着。荡肠生,忙碌半生,为了一个目标而执着拼命的人,终于在这口棺木里休息了。
屋内两盏长明灯忽明忽暗。
一个穿着黑袍的女子,走进了殿内。
她静静地凝视着那口棺木。
半晌,未语泪先流。
“大哥,我知道聪明恨我,所以刚才,我去查过了。你的名字,叫孟定世,是爹爹专门为你留的。聪明是爹爹喜欢他,就一直这么聪明聪明的这么称呼他。他原本的名字叫孟定国。大哥,这些年,离珠过得好苦好苦,苦得经常要活不下去。大哥送我成亲时,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谁知,为什么!”
她不由就跪在地上,抱住棺木,痛哭失声。
半晌她才勉强止住哭泣,扶着棺木道:“大哥,你送我到河东出嫁,离开的时候,依依不舍。当日我只是奇怪。如今十几年过去,我才知道是因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倔强,就是不肯认我和聪明。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姐弟两个,自从爹娘死后,就是身世漂零,谁能理解妹妹的苦呢?”
可那棺木,阴沉沉地沉默着,她的亲大哥,终究是不能回答她了。
成王妃低下头:“今日,云儿制止聪明,我明白,他是不想看到我们姐弟骨肉相残。可是,我已经走到这一步,明日的登基,妹妹我能放弃吗?明日,我就是国朝的太后,皇上也要听妹妹的。我孟离珠再活一天,一个月,一年,都不要紧。我要将天下,留给孟家。至少,我们孟家,也是掌控过天下的。”
她不哭了,毕竟。经历过这些事情,她不可能是一个不坚强的人。她不停地抚着棺木:“大哥,今天,真好呀。我把成王解决掉了,当年我和玉怜珠,哦,她是我隔壁于家的女儿,真名叫于莲珠。她是妙常师太的俗家弟子。成王,到江南暂住,我们有了接触的机会,我不喜欢他。但是为了父母,为了孟家,我只能勉强自己。可是,他见到了于莲珠,竟然就喜欢上了她。”
她说着,又哽噎了:“大哥,成王那样无才无能的人,都看不起妹妹,我缘何能不恨他!不恨于莲珠!我们成亲,只有欢儿这一个孩子,他对我冷淡得比路人还不如,今日他死了,我开心,为什么就不可以!聪明是我的弟弟,难道,他就这样,完全不替姐姐考虑吗?”
那棺木,终究只是一具棺木,再也回答不了她了。
成王妃,似乎终于将要说的说完了,她站了起来。
转过身,却不想门口站着一个人!
她轻轻啊了一声,旋即就镇静了:“云儿,我知道你一定忙碌了一晚。但是,你为什么没有走?”
柯云的脸上没有表情:“王妃,事已至此,我知道你最盼望的,就是明日登基能顺利进行。”
成王妃将眼角的泪水拭干。此刻,她倒很愿意在柯云面前示弱。
她如今,既需要这个她一向喜欢的弟弟的体谅,更需要他的帮助。
她低下头:“云儿,欢儿还小,明日,姐姐希望你能来。你若来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