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扎在姑臧城外的魏军,其营寨是姑臧的南面,所以首当其冲的入口就是位于姑臧之南的金水门。
实质占领一个城池,就要占据城内的重要建筑,譬如府衙、仓库等,而四面的城墙要道亦是至关重要的,所以魏军在入城之时,已经把四面的城楼都占据了。
城外的魏军想要入城,必须要通过金水门。
但金水门的守将可不是随便能够忽悠的人,若无冉闵的手令,若无特殊情况,谁都别想从这里通过,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冉恪正在很是苦恼地跟金水门的守将沟通。
“你就通融通融嘛!”冉恪在城门下面喊话:“现在张祚已经反叛,乱军将起,陛下就在王宫当中饮宴。倘若陛下出了什么差错,少了一根毫毛,你担待得起吗?”
“请将军见谅!”金水门守将叉手道:“末将也是职责所在。将军带着这么多兵马入城,又拿不出陛下的旨意,甚至是连一道手令都没有,末将真的怀疑将军的用意!”
“嘿!你小子是怀疑老子要造反吗?”冉恪挥着手里的马鞭,骂骂咧咧地道:“你看清楚了!老子是谁?我是冉恪!陛下是我堂哥!这大魏的江山都是我老冉家的!老子干嘛要造反,造的哪门子的反!”
那守将又道:“还请将军不要让我为难。若无陛下的旨意或者手令,末将不敢开城门放你们入城。”
“李隗,咱们可是老熟人,老朋友了!你忘了咱们的交情了吗?当年在战场上,你都快死了,是谁把你背着回到营地的?当时若是没有我,你小子早就死了!”
这个名叫李隗的守将把脑袋别到一侧去,说道:“将军,这交情归交情,职责归职责,一码归一码。今日我若是无故放你们入城,不仅是我李隗的失职,倘若陛下责难下来,李隗是百死莫赎啊!”
“嘿!我这小暴脾气!”
冉恪闻言,真是气急了,恨不能冲上去抽打这厮一顿。但身边的秦牧把他拦住了。
“冉恪,稍安勿躁。”
冉恪气道:“秦大人,你现在说该怎么办吧。这小子不让咱们进城!咱们总不能率军破门而入吧?”
“你啊你。”秦牧真是被搞得哭笑不得,说道:“若是破门而入,自己人打自己人,你我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陛下砍得。让我来。”
“李隗,你认得我么?”秦牧随即驱马上前,还提着一根火把照在脸侧。
“末将见过秦大人!”李隗连忙施礼。
这秦牧可是天子近臣,常年担任军师祭酒的职务,每逢大战,或者冉闵每次御驾亲征,都会把秦牧带上。世人都知道冉闵百战百胜,是一个无敌的大将军,可是谁又知道这其中秦牧是居功至伟的呢?
所以李隗对于秦牧是十分尊敬的。
“不错,我是秦牧。”秦牧微微颔首道:“李将军,不瞒你说,事急从权!张祚现在已经发动叛乱,事态严重,刻不容缓,故而陛下没能给我一道旨意或者手令,但是陛下还是给了我一道口谕啊!”
“李将军,就算你不相信冉恪,不相信我秦牧,也要相信陛下啊!事后,陛下的手令我一定让他补上!”
能这样直言不讳地让冉闵把手令补上的,估计就秦牧一人。
秦牧站出来说话了,李隗身上的压力骤减。
说真的,只是冉恪这厮带着兵马要他开城门,放左羽林卫的兵马入城,李隗还真是不放心的,毕竟没啥保障,而且冉恪这厮粗枝大叶的,看上去不怎么靠谱,所以李隗心里在打鼓。
但秦牧就不一样了,秦牧是冉闵身边的大人物,朝中的重臣,有他在,天大的窟窿他都能补上!
“开城门!”
李隗当即下令开城门。
冉恪随即率领军队入城。
一见面,冉恪就没好气地瞪了李隗一眼,说道:“回头再收拾你!”
李隗尴尬的笑了笑,后面跟上的秦牧说道:“多谢了。李将军,今夜若是没有你的深明大义,只怕不知道城内都出现多少的意外啊。”
“秦大人,这张祚果真是要造反吗?”
“千真万确。”
“若果真如此,末将愿意带上人马跟着你们去勤王。”
“不必了。唯恐乱军逃出去,请将军守在这里,碰上任何的乱军,格杀勿论!”
“诺!”
冉恪的军队刚刚入城不久,便看见从西面的正德门突然冒出一大片的火光,火焰,伴着浓浓的烟雾腾空而去,转瞬间就宛如火烧云一般,蔓延了整个天穹。
“叛军开始行动了!”冉恪惊呼道。
秦牧蹙眉说道:“不。张祚就算要作乱,也不可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可能跟鲜卑人勾结起来了。”
“鲜卑人?不会吧,张祚有这种胆子?”
“哼,被逼上绝路了,狗急还跳墙呢。”
“那咱们该怎么办?”
“先去王宫。”
“好。”
此时,拓拔什翼键已经带着万余铁骑兵赶到了姑臧西面的伏虎山。站在高处的他已经看到了正德门燃起的熊熊大火。
“时机到了!”
拓拔什翼键挥舞着手中的战刀,脸上遍布了凶残的神色,厉声道:“大鲜卑的儿郎们!你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已经到了!杀死一名魏军甲士,寡人奖赏牛羊各两头,谁若是砍下冉闵的人头,封侯,赏赐万户,牛羊二万头!”
“嗷呜!”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鲜卑铁骑兵的狼性很快就被激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