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组织又要逼着我“大义灭亲”吗?不,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提前做好准备,不能让自己的同志,再替自己牺牲。”
想到这里,候时新逐渐舒展紧锁的眉头,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因为他明白,这次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只要自己不把仙人掌搬出去,“春生”就一定是安全的。
“老米,向我和佩云介绍介绍,那位交通员的详细情况和资料吧?”
老米微微点头,调整了一下坐姿,又偷偷地瞪了一眼,背过身去,心情极度糟糕的阮佩云。
阮佩云发现后,悄悄抹去眼泪,扭过头,满是情绪地讲道:“你说你的呗?我又没拦着你吧?我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你们两个密谋,要搞掉我的老上级春生同志,还不能让我难过一阵子?”
最理解阮佩云的当属候时新了,曾几何时,他不也是这种想法?不也和老米吵得死去活来?
“老米,我相信佩云同志,她只是一时激动。”
老米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对候时新讲道:“这次,春生下达了指令,你的身份除了他和我,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泄露,哪怕是你的单线联系人也不行。
所以,你与这名交通员的信息传递,只能靠隐蔽的手段来进行了。”
“隐蔽?”
疑惑的候时新,反问道:“他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他,如何隐蔽地传递情报?”
胸有成竹的老米,解释道:“他的代号叫“狗尾草”,需要找你的时候,会在《上海夜读》或者是《上海朝闻》上发表一篇散文,署名就是狗尾草。
这篇散文,起笔第一个字的笔画,代表“闸北一夜”赌场内的一个保险柜编号。
这个保险柜不记名,不登记,却由赌场的服务生和安保严加看管,你只用报出保险柜的编号和密码,就可以轻松获得里面的物品。
所以,当你发现《上海朝闻》早报上,出现这篇散文的时候,说明狗尾草有紧急情况找你,你务必在第二天上午的九点之前赶到赌场,取走情报。
而当你在另一份晚报,《上海夜读》上出现这篇散文的时候,说明事情不紧急,此情报一周之内,随时去取便可。
候时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保险柜的密码呢?”
“保险柜的密码是散文最后一个字的笔画数,这个数字连按两次后加六,再连按两次后加八。
拿到保险柜里的东西后,同样,比对你的《莎士比亚全集》翻译出情报详细内容。”
候时新非常佩服这种情报传递的方法和设计。无形中,将情报传递环节,情报传递人,增加了诸多安全保障。
“老米,如果我想向组织发送情报呢?”
“这两份报纸出自同一个报社,报社的主编,是我们地下党的同志。
你若急需传递情报,可以将稿件邮寄,或者找人代送,他们会按照你的要求,在当天,指定的那份报纸出版。你的署名是“忘忧草”。”
候时新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好意思地问道:“老米,照你这么说,佩云我们两个回去,还要好好恶补一下,散文写作的方法啊!”
老米伸出手,指着候时新讲道:“呵呵,你啊,你啊,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问。
没关系,你就瞎写,但不能不写,免得被邮递员或者送信的人打开看。
不合格也不要紧,主编会数清楚你首尾字的笔画数,按照他自己的风格,替你写一篇散文。”
候时新没想到,党组织会将这些东西考虑的这么详细。
“老米啊,纵有不舍,终需一别。今天,出了这个门,咱们想要再见面,恐怕……恐怕就要等到革命胜利的那天了吧?”
老米似乎也有些不舍,又有些期许。他轻声到:“时新,佩云,等到咱们新中国成立那天,叫上春生,我们四个人,把酒言欢,痛饮一杯,怎么样?”
候时新一摆手说道:“不,不止这些人,还有你的儿子,咱们一起,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阮佩云看着老米激动的脸,举起手中的茶杯,补充说道:“还有我们上海站所有的地下党成员,来,我们以茶代酒,提前预祝革命胜利。”
老米的手颤抖着,举起茶杯,喊道:“好!为了革命的胜利,干!”
……
“喂,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胡耀宗霸气的用手一指,这种态度,让办公室里的刺刀一愣,心想,“什么意思?下马威?别看你是处长,可你才刚来几天?以为有陈泽飞罩着你,老子还能怕了你不成?”
刚刚升任副处长的刺刀,与他的老师党国清喝过几次酒。
老党曾与他交心说道:“刺刀,你现在可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充其量就是个跟班,用上海话来讲,就是个小瘪三,没有人把你夹在眼角。
现在,可不一样了,你可是麻雀飞上了枝头,进入了权力核心圈。
在这个圈子内,争斗是最残酷的,你最低要知道你在跟着谁混,谁欺负你,你怎么解决这件事。
刺刀啊,我安排你在胡耀宗身边,而让红尘去了情报处,你明白我的用意吗?
我认为,只有你,才有资格和这个胡耀宗还有陈泽飞斗。”
听闻党老师讲的这些话,刺刀才渐渐明白,站里高层的局势和自己身处的位置十分尴尬。
“你谁啊?有没有tm一点规矩?会不会敲门?”
刺刀装模作样的严肃吼道,让人感觉他真的不认识这个顶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