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员外郎家的张公子?
这货胆敢到田记明抢瑾姑娘,还一棍子砸断了张大郎的胳膊,谢直能放过他!?老老实实在大牢里面待着吧!
不过二叔谢璞亲自开口,谢直也不好多说什么,直接咧嘴装傻:“这不是还没到保辜期呢吗?他是故意伤人,折断他人肢体,案发时验伤一次,保辜期验伤一次,两次验伤之后才能宣判啊……”
谢璞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你啊……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他爹毕竟是吏部本司的员外郎,执掌选官事宜,你现在是痛快了,等到你选官的时候,你就能确定张员外郎已经调任?
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谢直一听,装傻就装不下去了。
“这么说,有人找您递话了?
那不对啊,我算算啊,保辜期五十天,再有十来天就到日子了,早晚都是判,着什么急啊?
这张公子都在河南县大牢里面住了一个多月了,也没见着张家人着急,这么到了现在到急上了?”
二爷谢璞狠狠瞪了他一眼,这还用说吗?
以前,你谢直是一个赴考的学子,就算名声再大,也影响不到河南县的大牢,人家张公子又是张员外郎的独子,以前还是河南县县令的衙内,跟河南县大牢多少都有点香火情吧,虽然关在大牢里面不得自有,却也过得不算太苦。
现在呢?您谢三郎是河南县的县尉,河南县大牢,正管!无论是牢头还是狱卒,都是你直属人马,人家一打听顶头上司的过望,唉妈,牢里关着那个张公子,是因为和少府抢女人才进来的!卧槽,咱们要还是给他方便,那天让少府知道了,有咱们的好果子吃吗?得了,收拾他!给少府出气!前任县令家的衙内怎么着?比得上现任的顶头上司吗!?
事实上,张公子住进大牢,一开始还行,虽然没有锦衣玉食,总算是不挨欺负啊,现在呢?自从谢直上任之后,他的好日子就算到头了,吃不饱、睡不好,时不时地还挨欺负,实在是有点扛不下去了,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向外面传了句话,赶紧就我,要不然,十天之后你们就来给我收尸吧!要不然的话,张家也不会这么着急,连十来天都等不了。
谢璞也不多解释,继续劝解。
“那小子不过是洛阳城中一个纨绔而已,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他也被你关在河南县大牢一个多月了,要说教训,这个教训足够他一个纨绔痛彻心扉了,你有何必抓着他不放?
我听说那个什么张大郎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既然如此,何必早日宣判?”
谢直听了,双眼就眯起来了。
是,张大郎的胳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谢直在第一时间就拒绝了他关于“一条胳膊换徒三年”的提议,请了最好的大夫,用了最好的药,总算是把张大郎的胳膊抢救了回来,虽然现在还不能与常人无异,但是将养一段时间也就没事了。
但是,这不能构成谢直放过张公子的理由!
他刚上门抢瑾姑娘,还是谢直明确地表示要娶瑾姑娘的情况下,这就是再打谢直的脸!
二叔谢璞觉得关他一个月就行了。
谢直可不!
不当场砍死他,就是给了大唐律法面子了,怎么能如此轻易地放过他?
就在谢直黑着脸要把谢二爷硬顶回去的时候,一直沉默的谢正突然开口。
“三郎,提起这位张公子,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你还记得咱们出货的那张瘦金体字帖吗,可愿柳下走,满头杨花共白首。
我听说这幅瘦金体字帖在这位张公子的手里,就联系了我的那位同窗王公子,想问问他和这位张公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把准备传家的字帖给了他……结果,我没找着王公子,听说他回老家了……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那位王公子确实是爱惜书法之人,得了心仪的字帖,无论如何也得请上三五个至交好友品鉴一番啊,结果人家没有,直接回老家了。
我就在想,这里面是不是有事?
然后我就问出了王公子的家乡地址,写了封信过去,算算时间,三天之后,回信必到!”
谢直一听,眼神一亮。
事反常即为妖!
说不定这里面还真有事!
不过呢,一切必须以王家回信为准。
既然如此,谢直就再次陷入了沉吟。
这位张公子,放还是不放?
不放。
等保辜期结束之后,依旧可以给他判一个徒三年,不过他有一个当员外郎的爹,官当减赎下来,一定是赎铜了事,就算谢直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再不是赴考学子而是河南县尉,也必须在法律框架之内做事,张公子说到底不过是个故意伤人,这种罪名,在大唐,真不重,况且就算是给他判个徒三年,也难解谢直心头之恨。
放。
放出来也好,不管王家公子的那一副瘦金体的字帖是怎么回事,以张公子的性子,出狱之后指不定怎么折腾呢,到时候还有机会收拾他,他要是不折腾?不怕,咱们给他下套,这回可就不是徒三年能够解决的问题了。
一想到这里,谢直对着二叔谢璞点点头。
“既然如此,明天就判吧,肯定是徒三年,如何官当减赎,还是上报给河南府……”
谢璞也是点点头,案子出在河南县,河南县判了之后,上报河南府,由于其中涉及到官当减赎等等事宜,一来而去说不定还得惊动刑部和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