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阴县衙。
监察御史谢直,借了二堂审问黑衣人一干人等。
河阴县令等人多余的屁都没敢放,乖乖把县衙二堂让了出来,自己都没敢进去,派了心腹在门口听声,自己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县衙偏厅团团打转。
为啥?
害怕啊!
黑衣人截杀漕船,这刚过去多长时间?人家监察御史过来查案,客客气气、本本分分,一心帮着他们开拓,结果呢,中午喝了一顿酒,下午就被黑衣人截杀了。
如果说第一个是情有可原,那么第二次呢,怎么交代?还是情有可原不成,你当朝堂上的衮衮诸公都是傻子?哪里来的那么巧合的事情,人家刚走,对方就能知道了消息,还是截杀?
同样的配方、同样的问道,再要是情有可原,那就是打朝堂的脸!最起码,河阴县上下一干人等,都是个御下不严之罪,甚至碰上心思阴暗的,直接问一句,是不是你们故意走漏的消息?到了那时候,百口莫属!就算你说得明白,人家也不能让你们继续在河阴县尸位素餐了吧?
尤其谢直返回河阴县之后,二话不说就借走了河阴县的二堂审案,这种生冷强硬的态度,更是让河阴县上下一干人等心里没底。
谢直却不管他们心中如何焦急,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刚被截杀就给他们好脸?谢家子弟从家里学过如果用刀、学过如何用枪,甚至从谢正、谢直这一辈开始,也会教导子弟如何读书习字,但是,谢家人,不教,下贱!
废话不说,提审。
一共六十三名黑衣人,跑了一个何帮主,其余人等,一个不差。
当场被杀了四十六人,还有三人重伤难治,打扫战场的时候,谢直直接下令补刀,除此之外,剩下的十二个人,全被带到河阴县中。
谢直下令,分开审问,姓名、年龄,身份,以前的经历,一个个过堂,不说就打,不怕死人!
至于他自己,也亲自提审了一人。
熟人。
陈五。
谢直也没想到竟然还能在这群黑衣人之中见到这货。
自从谢直选官河南县尉之后,陈五被谢直着实收拾了几顿,实在扛不住了,接了何帮主的命令,到河阴县组建漕帮分舵。
你还真别说,别看陈五品行不行,能力还真不错,刚到河阴县多长时间啊,还真就被他打开了局面,也着实替漕帮办了不少大事。
第一个,组建河阴县分舵,接着黑衣人强悍的武力,在河阴县强行拉人入伙,虽然河阴县漕帮中怨声载道,却也在极短的时间内拉起了架子,除了维持漕帮在码头上的霸主地位,还能在河阴县中安排了人手收紧消息情报,据陈五自己交代,谢直大张旗鼓东出洛阳的时候,河阴县分舵就努力收集这谢直的一切相关消息,就连谢直看似临时起意回归洛阳的行程,都是漕帮河阴县分舵帮着收集到的。
第二个,在河阴县堵住了张氏兄弟,张瑝、张琇杀了杨万年之后潜逃,就是因为被陈五认了出来,这才在河阴县落网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何帮主这才能觍着脸去河南县威胁谢直,要求当时的河南县尉跟漕帮同流合污,当然,后续的结果可能大出何帮主、陈五等人的预料,但是没有漕帮河阴县抓获张氏兄弟,也就没有了后来的这些磕磕绊绊。
第三个,奉了何帮主的命令,带着这群黑衣人亲自勘察地理,选择了伏击地点截杀粮船,事后又亲自给黑衣人安排退路,保证他们全身而退。
只不过呢,人家陈五说起这件事情,自己还觉得挺委屈呢。
“少府,不是,御史在上,截杀漕船那件事,跟我真的没有什么关系啊,老二老三带着何帮主的手令前来,说是帮主有令,一定要给河阴县粮商一个教训,要不然的话,以后漕船回程都会运输货物,此例一开,就会在我漕帮的买卖上开一条大口子出来,要是发展到最后,恐怕我漕帮不保……
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了……
这才带着老二老三勘验地形、安排后路……
谢御史,您是明白人,我……我……我就是搞了搞后勤服务工作,别的真没干啊!
当时他们截杀漕船的时候,我还躲在后路小船上听消息呢,我真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去杀人啊!
还有,还有,烧粮杀人的命令是帮主下的,我们都是听命行事啊……”
陈五一见谢直就腿软,这一回又被他抓到了个现行,都没用谢直问话,自己就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全撂了。
不过,他这番推脱的责任的说辞,顿时在河阴县二堂上惹恼了一个人。
谢二胖子!
按照道理说,谢正虽然是开元二十三年的进士科状元,但是没有资格参与审案,尤其是这样截杀朝廷官员、形同谋反的案件,但是,谢二胖子却不这么认为,因为,他有功啊!
什么功?
擒贼之功!
谢二胖子自认为,正是他独创的“三弹指刀法”无敌,这堪堪拖住了敌方首脑之一的陈五,让谢直等人可以在处理完其他土鸡瓦狗一般的黑衣人之后,才能腾出手来,稍稍帮了一个忙……虽说当时是谢直一脚踹趴下的陈五,可也是他谢二胖子眼疾手快,以将近二百余斤的硕大身躯,死死压住了陈五,这才让敌方首脑一举成擒!
谢二胖子还暗戳戳地在想,地方首脑不过两人,他谢家兄弟二人,一人对付一个,结果三郎对付的那个,跑了,倒是自己对付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