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璞一声怒吼。
谢直吓了一跳,一看他直奔自己而来,还要让小岚儿把棍子给他,顿时感觉不妙,这么了这是?我不是答应去考明法科的出监考试了吗,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呢!?不会是二叔就认准了要削自己一顿吧?谢老二,你这就可不地道了啊!
冯氏也迷了,这又怎么了,刚才不是说好了吗?顾不得想别的,赶紧上前,一路嚷嚷着“你可别吓着我闺女,要不然我跟你没完”,总算是顺道又把谢直给救下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
谢直迷糊,冯氏也抱着岚儿发问。
谢璞运了半天的气,这才算是说明白了。
别看谢二爷对谢直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平常连个笑模样都没有,不过在心里确实挺拿谢直当事的,昨天谢直提到了积润驿的案子,还以王昌龄的名义提到了杜甫,谢二爷表面上没说什么,暗地里可就走心了,今天到了河南县公廨,第一件事,就是打听这个案子。
这个案子虽然是河南县的治下,不过河南府作为它的上级部门,在不干涉办案的前提下,提前了解一下情况也是正常。
谢璞这一打听,还真让他把案子给摸清了,不但如此,除了案件本身,还把案件的相关情况了解了个底掉。
谢二爷一看具体情况,心里就有点没底了,还想着见到谢直提醒他一句——这个案子,你给我有多远躲多远。
结果一到家,就听了小义的汇报,谢直没上学,顿时气疯了,等谢直回家之后,这一路折腾,一直到了现在,他还真没机会提醒谢直。
结果现在一听,好家伙,谢直不但掺和进去了,还帮着河南县把案子给破了!你说他能不着急吗?
谢直对他这份着急特别不理解,你是河南府法曹参军,按道理说这种命案也是你治下之事,我帮着你破案还落埋怨了是吗?
谢璞一看他梗梗着脖子,七不服八不忿的那德行,顿时没好气地说道:
“你这个小子,简直不知所谓!你光记着杜甫了,你就没想想其他的!?再说了那杜甫乃是河东裴氏的姻亲,这个身份还用你出手去救,别说他没杀人,就算是杀了人,河东裴氏保他一条性命也是轻而易举!
现在好了,你给杜甫帮忙,人家乐乐呵呵地回家了,你自己倒惹了一身麻烦!
你还敢跟我瞪眼!?
你怎么不去问问你帮了忙得杜甫,他能不能借用河东裴氏的力量帮助你啊!?”
谢直听了脸就黑了,这还用问!?肯定不行啊!人家是姻亲,帮忙是本分,可是姻亲的朋友,这是什么狗屁身份,河东裴氏得脑子进多少水才能想起帮这个忙来?但是道理是这个道理,咱也不能认,谢直梗梗着脖子,问道:“我惹了什么麻烦?”
“什么麻烦!?什么麻烦都不知道你就敢出手,你傻啊!这里是大唐东都洛阳城,不是汜水老家,你知道这里聚集了多少我大唐的达官显贵,又赶上圣天子驻跸在此,没听说过牵一发而动全身吗!?你怎么就是不知道小心一些!?”
“到底是怎么了,二叔你直说行不行!?绕来绕去的,我头晕!”
“行,还不服是不是!?好,我来问你,这个案件里面都牵扯到了什么人,你知道吗?”
谢直听了二叔的问话,一脸迷糊,没说话,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戏班子就是客舍的伙计,除了杜甫还有点背景,其他人不就那么回事吗?
谢璞一见,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总算按耐住脾气,问道:
“你知道死的是什么人吗?”
“李掌柜啊……”谢直突然恍然大悟,“噢,您是说他啊,他不单单是客舍掌柜,还是皇室宗亲,不过他这个皇室乃是远支,混得可够惨的,就经营着祖产客舍过活,也没见有什么大能为啊……”
“放屁!”谢璞怒了,“谁说他那皇室宗亲的身份了!?我是问你,你知不知道李掌柜的岳家到底是何人?”
岳家?老丈人啊,好像听柱子说过一嘴,不就是一个乡下土财主吗?有什么新鲜的?
谢璞看着谢直这副无所谓的样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直接揭开了谜底。
“他确实是个乡下土财主,可是你就不想想,如果他仅仅是一个乡下土财主,这样的身份,如何能把女儿送到皇室宗亲的家里做了正妻?恒山王再不济,他也姓李,那是皇姓!他的后裔随随便便找个女人当正妻,就算他自己同意,宗正寺也不同意!
告诉你吧,杨家之所以能够给杨氏弄一个正妻的身份,就是因为那杨氏有个亲三叔,如今正是河南府的士曹参军!
你以为你帮着破案没什么吗?你把他杨家的一个家仆定成了凶手,说不定还要牵扯到杨氏,到时候杨家老二去找他兄弟哭诉一番,你当他杨士曹就能轻而易举地放过三郎吗?”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谢直总算是听过明白了,不过他却不乐意了。
“二叔您这话,我可不敢认!什么叫我给定成杀人凶手,难道人不是他杀的?”
就连一直在旁听的冯氏都有点迷糊了,她也没弄明白这里面的逻辑关系,不由得开口劝解。
“老爷千万别生气了,这件事谁也没想到会牵扯到杨士曹,三郎也是无心之失。
不过呢,妾身也有点不明白,他堂堂一个河南府的士曹参军,就因为二哥家的一个奴仆杀人之后被三郎抓住了马脚,就要上赶着报复三郎?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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