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斗场不是慈善堂,不可能白白给人家收拾残局。
角斗场的小巷子里,每个重要的分叉口,都会有人隐藏在暗处,盯着深夜到访的人。
特别是那些,背着一个**来,走的时候却是一身轻松的人。
角斗场的人,甚至会把他们的去向都弄得一清二楚。
将尸体丢在角斗场外面的人,以为这是最好的掩人耳目的方法。
却不知,角斗场的人,从来都不是善茬。
说不定,便是这样一群自以为是,想要消除把柄的人,巴巴地把把柄送到了另一群满心算计的人手里。
不过,把柄落入角斗场的手里,还是有些不同的。
因为当把柄落入角斗场手里时,把柄,又不叫把柄了。
那时候,应该叫:对方用来交易的筹码。
能够用来交易的,便都不是把柄。
只有被人死死地攥在手里,压得你抬不起头来,不敢轻易有啥小动作的,才是把柄。
而很显然,一个小孩的侍从,或者说侍卫吧,反正管他是什么呢,都威胁不到他家主子。
这样的尸体,也就没什么其他的价值了。
阴翳男子扫了一眼跪在底下的手下,翘起兰花指吹了吹,又打听起那日卖出的犯人十三来:
“那日卖给那两个小孩的犯人如何了?”
属下觉得疑惑,不知道大人对这十三如此上心是为何,十三,不就是一个罪奴么?
听说之前在监狱里面关了好几年,最近得罪了监狱的守卫,所以守卫耍了心眼,把他送到了角斗场。
这个人,不是一个值得大人如此关注的人呀。
不过属下虽疑惑着,却仍是叫人从脸上看不出半点,恭敬道:“回大人,十三被带到尘华君的府上之后,并无动静。”
阴翳男子仰了仰脖子,漫不经心地问道:“是你们进不去,看不到什么动静,还是他们本来就没有动静?”
属下顿了顿,脸上一抹难堪飞逝而过,道:“尘华君府上,高手众多,属下偶尔能派人进去一看,发现十三伤得很重,这几天一直躺在床上养伤,没有动静。”
阴翳男子“嗯”了一声:“继续盯着。”
属下“诺”了一声,听到大人喊了一声:“退下吧。”
便退下了。
尘华君这些年,虽然在朝堂上没有什么动静,但是收下的能人异士并不少。
毕竟,他的地位是能够跟他的叔叔辈们平起平坐的。
相较于君上一般的儿子,尘华君在君上的面前,说话的份量,或许更重。
年轻有前途啊。
所以想要有一番作为的大丈夫,为什么不来投奔呢?
至于公子若,相较于后来的公子楚,大家一致看好的,是从小便得安国君宠爱,放在跟前养着的儿子公子若。
即使是如今安国君已经立下了继承人,但是,公子楚想要登上王位,后面,还是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的。
再者说,如今在秦国只待了六年的公子楚,身边有什么能用的人呢?
不过是一个替他四处奔忙,用钱开路的商人,嗯,听说是叫吕不韦是吧?
不过叫什么也随意啦,一个商人而已。
至于公子楚身边其他能用的人,都是华阳夫人送的。
不是亲母子,真能做到跟亲母子一样吗?
阴翳男子嗤笑了一声。
那一声,又是让人感觉到有一种渗到骨子里的阴寒。
一个女人,能得安国君多久的宠爱呢?
十年?
二十年?
不,十年已经够久了,所以,公子楚又能走多远呢?
等到安国君登上了王位,身边不愁有美人。
指不定又还会有第二个华阳夫人,第二个公子楚呢?
要知道,如今的安国君,虽然女人,儿子众多,可是,却连个正夫人都没有啊。
据说,当年公子若的母亲,差一点就成了安国君的正夫人,不过可惜后来难产死掉了。
因而,这些年,公子若可以说是放在安国君身边一手养大。
所以,这些的情义,怎么能是一个后来的女人比得上的呢?
就更别提一个当初被送去当质子,后来使了点手段逃回来的无关紧要的儿子了。
阴翳男子仰了仰脖子,眼睛因为内心里被压抑的喜悦,而发着瘆人的精光:
还真是期待,范云那个不长眼的东西,跟这两家对上的局面啊!
热闹的街道,人来人往的街头,一个看上去七八岁的小男孩,和一个看上去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并肩走着。
他们的身后,跟着两个年纪不大的侍从。
小男孩走在一起,总会有各种各样的话题,叽叽喳喳,说不定,还要就一个话题,比试好一阵子。
“我也能一拳将一个人打成重伤!”
赵业小朋友嘟囔着。
“还能咬死人!”
赵业小朋友不服气,又补充。
百里流沙笑着摸了摸赵业地头,问他:“你要会这些做什么?他是犯人,不杀人他就要死,你是吗?”
“我……”赵业小朋友不说话。
虽然那个人是一个犯人,但是高这样夸人,他还是觉得好气!
那个可恶的卑贱的犯人,哪里有高说的那么厉害!
明明高说的那些,他都会!
虽然直接把人咬死,有点小小的恶心,但是他又不是做不到!
百里流沙不知道小孩的心思,只当他是一个要夸奖的小孩。解释了之后,看到赵业小朋友还是臭着一张脸。便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