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眼睛眯眯的司马宁休,在说完了这一段话之后,也成功让其他人的眼光,重新聚集到了百里流沙的身高上。
其实,当初这一群人最开始,跟百里流沙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司马宁休问百里流沙:
“我说,小孩儿,你满十岁了吗?”
因为百里流沙个子小小,挥剑也懒懒散散的,让当时的他们觉得,这或许是公子西风的儿子,跑过来跟着他父亲一起练剑了呢?
曾经将百里流沙认作儿子的某人……
如今好像已经被灭门了。
如果公子西风知道这一件事的话,一定不会想让别人,将百里流沙误认为他的儿子。
不过好在,这次都是少年们一念之间的误会。
公子西风不知道。
百里流沙也不知道。
既然已经将百里流沙当做了自己人,赵眠兮自然会护着百里流沙。
在听到司马宁休说百里流沙个子矮之后,虽说赵眠兮下意识地朝百里流沙过去看了一眼,也看到了这新来的弟弟,好像是长得有点瘦弱哦。
但是,赵眠兮还是以维护地姿势,充满正义感地站了出来:
“高弟,你别听司马宁休胡说,等过几年,你个子就长上来了,说不定还会比司马宁休高呢!”
司马宁休本来准备跟赵眠兮争论一番的:
他又没有说高弟矮怎么了,他说出小孩子担心的问题,给他保证,为啥到了赵眠兮的嘴里,就好像他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一样?
但转而看到百里流较忧伤地看了赵眠兮一眼,司马宁休便也歇了理论的心思。
真怕这小孩想多了。
毕竟十岁,小大人的年纪,谁不想长得高高壮壮的呢?
况且他们四个还都长得这么高。
要是小孩看到他们长得高,就不想跟他们一起玩了,这多不好呀。
便也开口安慰道:
“高弟,你放心吧,你肯定很快就能长高的。
当年赵眠兮刚到辟雍的时候,瘦得跟猴子一样,现在不照样人高马大了吗?
赵眠兮都能长高长壮,你肯定也可以的。”
被提及的赵眠兮狠狠地瞪了司马宁休一眼:
他刚入辟雍的时候,只是瘦,不是矮,好吗!
要知道他身子本就比别人虚弱,所以前十年,赵眠兮都在喝各种药养身子,怎么可能壮实得起来?
来到辟雍之后,他的身子之前已经用药养实了,再加上这几年,赵眠兮练习的辟雍武学,是内功掌法,所以身体才会像一个正常的少年一样,慢慢地壮实起来。
不过如今,看新来的小孩儿在这儿,赵眠兮也不好反驳,只能狠狠地瞪司马宁休一眼,表示警告,之后便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对呀,高弟,这种事情很正常的。
说不定你现在不高,以后时间到了,便会一下长很高呢?
到时候,你站到那些曾经说过你矮的人面前,让他们跳起来打你的膝盖!”
百里流沙被赵眠兮的话逗乐了,“噗”的一声笑了,“嗯”了一声欢喜地点头。
司马宁休虽然听着赵眠兮的话,好像话里话外都是在说他,本来气得在心里“哼哼”的,但是听了赵眠兮最后这一句话,便也觉得“跳起来打人家膝盖”这一句话,十分好笑,心中的别扭,也在笑过之后没有了。
蒙武也觉得赵眠兮说得好笑,忍不住道:
“眠兮莫要瞎说,哪有人高到让人跳起来打自己膝盖的?”
赵眠兮眼睛滴溜溜转了一下,“嘿嘿”笑着。
几人在说说笑笑熟悉了之后,便朝着辟雍的某一处走去。
走到一处占地比较大的馆舍之后,少年们停住了脚步。
这馆舍叫做听音馆,是辟雍的学生习乐的地方。
这几天,百里流沙四处闲逛,也基本上摸清了辟雍的大概布局。
各个学馆在哪儿,百里流沙也都有所了解。
不过这会儿,在这四个少年面前,百里流沙却不打算暴露出来。
而是一脸疑惑地看向了司马宁休。
司马宁休见了,拍了拍小孩的头道:
“这是听音馆,你想去练琴吗?”
百里流沙摇头。
如果刚开始的时候,百里流沙还对先秦文化感兴趣,第一次接触到《乐经》的时候,还很兴奋。
但这时候,百里流沙已经不会生出这样浪漫的情感了。
如果某样东西,对他以后活下去没有用,那么,百里流沙也不愿意浪费时间去了解。
在先秦生活了一年之后,百里流沙很清醒地认识到:
他生活的地方,不是历史,而是真真正正存在的鲜活的生活。
一不小心,自己就会死。
一个错误的决定,说不定,自己以后就得为这个错误的决定背锅。
所以,那些先秦的文化,后世消失的着作,其实很多都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而百里流沙刚开始想了解这些东西,也只是因为一朝到了这个新奇的世界,感到好奇而已。
司马宁休见了,也道:
“我也不喜欢自己去练,但是我喜欢听别人弹,哈哈哈……”
百里流沙听了,想着既然司马宁休不想练,难道是其他三人中间的某一人要练?
便向其他人望去。
赵眠兮率先道:“我也不喜欢练琴,我们都是粗人,应该没有人想要练琴,对吧?”
赵眠兮看向其他两人道。
其他两人点头。
百里流沙便以为是路过。
没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