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男人,忽然想到了不久之前,自家妻子,跟那个男人眉来眼去的画面:
“阿阳,你可不能偏心。
别光顾着你家的富儿和贵儿,你还要顾念着我们的琼儿呀。”
当时他从别处走来,看到两人的亲昵,听到两人似乎有些别扭的话,心里不是很舒服。
但是,他还是状作不在意地过去,笑得像往日一样和煦:
“你们在说什么呢?”
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像往常一样,没有任何不妥。
很好。
眉来眼去的男女立马正经了起来。
其中一个坐的端正,说:
“没有,觞哥,我们什么都没有说。”
另一个笑着朝他走过来,说:
“还能说什么呀?不就是春日里耕种要忙了起来,我打听打听阿阳他们家准备得怎么样了?”
坐得端正的男人立马道:
“哦,对对对,嫂子问我春耕准备得怎么样。”
辛阳狂点着头,眼神坚定地看着看向朝他走过来的边觞。
他此刻的眼神,全部都落在了边觞的身上,自然,也就没有看到边觞身边的女人,刚刚还跟他言笑晏晏地谈着小秘密,这会儿看向他的眼底,却带上了一闪而过的微微冷意:
还真是个蠢货。
这冷意,与这想法,在女人身上一闪而过。
转而,再望向自家丈夫的时候,女人脸上,便带上了再正常不过的热情的笑意。
当时,因着女人的笑,边觞忽略了心底的那一抹不舒服。
不过,如今边觞看到男人与女人滚到一起,什么不明白的,也都明白了过来。
边觞握紧了拳头,绷紧了脸。
听着女人欢快的笑声远远地传来,一个想法,突然从边觞的脑袋里面,毫无征兆地跳了出来:
那天他们谈论的琼儿,其实……
是阿阳的儿子!
这个贱人……
他们竟然早就勾搭在了一起!
一股气血瞬间直冲头顶。
边觞走到了拐角处,恨恨地一拳锤在了墙上。
似乎是不解气一般,边觞又朝墙上挥了一拳。
而茅草屋内的男女,此刻正在干什么呢?
男人抢到了女人藏在怀里的酒,顿时看不都不再看那女人一眼,满眼放光地盯着面前的酒葫芦,飞快地拔开了酒葫芦,畅快地喝了一口酒,喝完了之后,痛快地长哈了一口气。
哈完了气之后,男人满足地将酒葫芦举到眼前,继续看都不看女人一眼,却又满怀感激道:
“舒服——
谢谢嫂子了。”
女人已经从床上起身,看到了门前另一处茅草屋的拐角处,露出的一抹衣角。
女人转而再看了一眼跟个白痴一样,美滋滋地眯着眼睛的讨厌鬼。
“哼”了一声,语气却依旧像往常一样亲昵:
“不必啦。
你喝得开心就行啦。
对了,阿阳,琼儿就拜托你啦,琼儿身子弱,多练练武学,才能健康长乐。
否则……”
说着说着,女人掩面似乎是要擦眼泪,吸了一口气,继续道:
“……否则,我家琼儿,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正在喝酒的男人,脸上充满满足感的笑意僵了一下,转而便有些支支吾吾道:
“嫂子……
你也别太担心了。
我看……琼儿也不像是一个短命的呀。”
说完这一段话,男人又挺起胸膛来,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道:
“啊,当然。
琼儿还是需要每天练下去的。
嫂子,你放心,琼儿这样练下去,身体肯定会好起来的。”
女人在一边吸了吸鼻子,道:
“我知道的。”
转而,女人似乎是因为想到了儿子的情况,忍不住要哭了出来,便带了鼻音地对男人道:
“阿阳,你先喝着,嫂子先去忙了。
哦,对了,千万不要让你觞哥发现了。”
辛阳有酒喝了,也懒得哄伤心的女人——
废话,又不是他的女人,关他屁事。
就算是他自己的女人,也不敢到他面前来哭哭啼啼的好吗?
因而,本来察觉到嫂子快要哭出来的时候,辛阳心里还有点烦躁。
这会儿,嫂子说她要走了。
辛阳正巴不得呢。
至于叮嘱他说啥不要让觞哥知道了。
那是肯定的呀!
这是嫂子给他买的酒。
他就想一个人喝。
若是让觞哥知道了,不是要分给觞哥么?
虽然觞哥平日里,喝得也不多。
也就三五杯。
但是,三五杯也有好多了好吗?
他一滴也不要分给别人。
辛阳抱着酒葫芦想。
看到女人的背影,辛阳便意思一下地在背后喊道:
“哎,嫂子慢走啊。”
女人捂着脸走出了茅草屋,一出来,便放下了袖子。
脸上的伤心,或者是和蔼的笑意,也没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真是一个没有脑子的蠢货。
她的琼儿,身体好着呢。
之所以要让这个讨厌鬼去教自家儿子“武学”,还不是为了让自家丈夫跟这个讨厌鬼决裂?
自家丈夫也是个没脑子的:
她这都跟这个一无是处,光会惹是生非,惹完事之后,还要让他们去收拾烂摊子的东西,虚与委蛇一两年了!
可是她家丈夫,竟然一点儿都没有觉得不妥。
不仅她家丈夫,没有觉得她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