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维利袒·特尔亚斯……啊……
已经向斯维利袒求证过了,这确实是她的全名。
语气、神态之间没有留下任何做假的余地。也就是说她确实是特尔亚斯家族的遗裔……
也是,怎么可能会认错呢?
--在看见了那标志性的白发之后。
萨因手托烟枪,吞吐云雾。
缭绕的纯白烟气之间,萨因的神态越发迷蒙。
“说起来……”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他向窝在地上的德亚道,“对于红衣主教失踪……教国里的那些人是怎么想的?”
自梵穆教国之内传出“艾比·霍夫曼在寝殿偏殿内失踪”这则消息,已经过去四天了。这四天里,梵穆教国只能是如何风起云涌萨因不知道,而他也并不打算去探知。上层社会的权利斗争他没兴趣将自己牵扯,也没兴趣介入。
不过,对于那些狂妄无礼、却将自己的行为标榜为高尚的家伙,萨因还是很乐意去看他们笑话的。
对于萨因突如其来的恶趣味,德亚不屑地哼笑一声。
强健的鸟人半耷拉着脑袋,在左眼完全闭紧的前提下瞟了一眼躺在椅子上的男人,将这个和藤椅几乎融为一体的家伙默默鄙视了一通后,维持着高傲姿态的鸟人开口。
“我怎么知道?”重新合上眼的鸟人反问一句,“不过是无法飞跃的走兽们在自相残杀罢了,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德亚当然看出了萨因的期待,但就如他所言,他对此一点兴趣也没有。
--不管是对于梵穆教国之内的事件还是萨因的好奇心,对于他而言,全是麻烦的事情。
属于天空的种族在神色之间显露的是全然的傲慢,就连埋在翎羽之间的嘴角显露出的,也是彻底的嘲讽。
“德西。”对于德亚的讽刺,萨因没有说什么,但他却说出了一个名字。
单一个看上去没有任何表意单词却令德亚瞬间睁开了困顿之间合上的双眼。
深铜的虹膜闪耀着金属独有的寒冷光泽。德亚挺立上身,属于捕食者的气质在他身周显现。
无际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然而萨因安然而慵懒的神态终究还是令他们产生了些微差别。
“……你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萨因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德亚的话。
‘德西’这个名字,是将他们联系的秘密。
那早已经消散于世间的生命,能够在她所爱着的、也将她所爱的生命身上留下的,只有被时光摧残之后斑驳无比的记忆了。
沉默如同被掩藏与地下的暗流,不断地扩散开来。
“……哼。”
最后,在经过了不知道多久之后,德亚冷笑一声,唇角之间的弧度是尽然的嘲讽。
“不过是个人类罢了。”话虽如此,德亚还是站起身,上身前倾,逼近萨因,“既然你对她重视,那就听你的吧。”
“但是,萨因。”德亚的声音低哑,掩于此尽的情感之前却是全然的愤怒,“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你要是敢出尔反尔,不说我,就连其他的鸟人都要将你撕扯成肉片尽数吞食。”
真当他不知道萨因对于创世神殿的动态突然关注的原因吗?
斯维利袒·特尔亚斯,这一串略显冗余的长串单词的前缀如何并不重要。创世神殿也好、艾比·霍夫曼也好还是此刻已经与其有所接触的萨因也好,他们重视的只有这一半--特尔亚斯。
或者说他们只看中的是这单词之后所隐约包涵的潜在意义。
--圣枪。
那传说中,将天罚神打入深渊域的、由高绝无上的创世神亲自制造出的、浸染了神明创造力量的圣物。
--独属于神的武器。
只消意识到这一点,便足够令与创世神--或者说是创世神殿,有所关联的生命热血沸腾了。
但萨因如今的表现,可不仅仅是一个有所图谋的人面对将被欺骗的人会有的神态。
“我对你和那个女人同病相怜者的抱团取暖没有任何兴趣。”德亚收回前倾的上身,挺起胸膛。胸襟前艳红的软羽因为他的动作咨张,显露出其下最为绵软的雪白绒毛。
“--但你要是出尔反尔,那我也不会善罢甘休。”德亚眼中闪耀凶光,“--这一点,你应当知晓。”
在德亚振翅,从特意留下的洞口飞掠向高绝的暗黑夜幕之后,最后停留于此的那人菜吐露一声叹息。
“我当然知道啊……”萨因双眼半阖,掩去其间无尽的落寞,“--利莱普。”
在烟雾缭绕的房间里,除了偶尔爆出的火焰的轻微炸裂声音之外,余留的只有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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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格罗的等待确实是在困境之中找寻破解机遇的最好方法之一。
斯维利袒·特尔亚斯确实不愧她特尔亚斯之名。在这个被创世神殿摧残数年的女人普一踏上特尔落提的那一刻,格罗与阿莱尔罗伊便觉察到了,空气之中骤然激烈的力量波动。
“看来……我们不需要艾比了。”罗停下动作,将纸笔收回的少年脸上显露的是完全无所觉察这句话是如何轻蔑的纯粹笑容。
不小心将艾比放在了被利用者的不利地位的少年起身,随着他的走动,紫黑色的烟气在身后显露。
如果艾比在这里,他该罗施展的是什么魔法了。
--隔音、隐匿。
曾经为了友人隐匿秘密而施展的力量现在成为了欺骗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