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上官帮主的师承来历,”罗飞羽坦然答道,“如宼兄弟能拿出真凭实据,证明上官帮主就是魔门阴葵派弟子,那当然甚好。但只凭十招之约一战,就认定上官帮主是阴葵派弟子,我更宁愿相信宼兄弟是跟上官帮主之间有私怨要解决。既如此,宼兄弟何不与上官帮主另行约战,以免抢了伏骞王子与曲傲老师之间决战的风头?”
“正该如此!伏骞小子,你意下如何?”曲傲傲然说道。
伏骞哈哈大笑,沉声说道:“当然正该如此!”
听留阁里,一片叫好声。
就在一片哄然声中,庞玉的声音再次响起:“上官帮主畏首缩脑,不敢应战,可是害怕露出马脚,被人揭穿阴葵派妖人的身份?”
上官龙冷哼一声,回敬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在下与寇仲和徐子陵两人的恩怨,并非一场决战所能解决!没错,你们的四个同伴,是我率人围杀的!你们怀揣杨公宝库的秘密,江湖之中,追杀你们的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大丈夫行事,敢作敢当!你们两个怀揣杨公宝库,却还招揽同伴,不告诉他们实情,让他们四个孤身来到洛阳!你们怪责于我围杀他们四人,为何不怪责于你们两个自己?”
“强词夺理!真真是厚颜无耻!”庞玉冷笑着说道,“上官帮主这还真是阴葵派妖人本色,阴毒至极!”
听留阁里一片寂静。
鼓掌声响起,很孤单,却十分响亮。罗飞羽哈哈笑道:“李渊手下,还真是一群道貌岸然之士!高举道德大旗,肆意污蔑。论阴毒狠辣,杀人如麻者,天下有比宇文化及更甚者么?可宇文化及何在?李渊杀了宇文化及没有?”
听留阁里更是一片死寂,无人出声。
蓦然之间,伏骞抚掌大笑,赞道:“总管说得好!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偏偏有些人就是要站在道德高地,为杀戮寻个借口。”
“总管此言差矣!”有人出声道,“阴葵派在江湖上名声不佳,人人讨伐,与宇文化及是否阴毒狠辣没有关系。”
罗飞羽答道:“王老这么说,当然也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一来,上官帮主是否为阴葵派弟子,尚无真凭实据,就对上官帮主喊打喊杀,极为不妥。再者,王老这样的江湖正直宿老,行得正,坐得直,当然可以对宇文化及和阴葵派喝叱讨伐。可是李渊一边厚待宇文化及,一边又要高举道德大旗,讨伐他人,就未免太虚伪了些!”
“如若不是阴葵派妖人,上官帮主为何不敢应战?”庞玉冷笑着说道。
罗飞羽哈哈一笑:“很好!既然不要真凭实据,那就好说!世民兄也是阴葵派弟子,可敢一战?”
话音一落,整个听留阁可谓是死寂一片,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到。罗飞羽这么说,众人心里隐隐明白过来,这才是他为上官龙说话的真实目的,就是为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激得李世民应战。
厢房里,众人也是面面相觑,宋智,宋鲁,宋师道,宋玉致,还有尚秀芳,都像是不认识罗飞羽一样,愣愣地看着他。
罗飞羽却长身而起,来到露台上,居高临下,看着中园。
如若李世民真个儿出声应战,罗飞羽会做什么,简直就是众人皆知。
一片寂静之中,李世民沉声说道:“总管雄辩滔滔,在下领教了。只是总管如此信口开河,实令天下人寒心。”
“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罗飞羽坦然答道,“贵属下以上官帮主不应战就是阴葵派弟子为由,挤兑上官帮主,我当然也就能这么来挤兑世民兄!怎么?这样的强词夺理,只能你们说得做得,别人说不得做不得?”
所有人都才明白过来,罗飞羽这位年轻的扬州总管,江南霸主,目标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入主关中的李阀。
李阀得到慈航静斋的全力支持,罗飞羽则得到岭南宋阀的鼎力相助,俨然已经成为南北的霸主。
“哼!就凭你也配?!”有人冷声喝叱。
罗飞羽晒然道:“东溟公主这是跟世民兄在一起?既然如此,东溟公主何不跟大家伙说一说,东溟派与阴葵派之间的渊源?”
听留阁里一片哗然。
东溟公主单婉晶气急败坏,身影从南侧重楼三楼顶层厢房里飞身而出,落在中园荷塘边沿上,拔剑直指露台上的罗飞羽,冷喝道:“罗飞羽!下来受死!”
罗飞羽哈哈大笑,说道:“如果不是跟阴葵派渊源甚深,东溟公主何至于如此暴怒?我挑战的是世民兄,你想要挑战我,排队吧!”
“我就代表他应战!”东溟公主单婉晶厉声喊道。
她这是气得犯糊涂了,也足可见平时她是在东溟夫人的羽翼下,在东溟派上上下下的纵容下,宠溺惯了,把一切都当做理所当然。以至于这么明显的陷阱,她还在极怒之下,直接想都没有想,就跳了下去。
罗飞羽抬头,看着对面南侧重楼三楼顶层厢房露台上的李世民,“哦”了一声,问道:“东溟公主这是代世民兄应战?”
李世民沉吟不语。
不管是答应“是”,还是答应“不是”,都是个两难。
听留阁里一片寂静,大家都在等着李世民的回答。
对于罗飞羽挑战李世民,这些势力都抱着乐见其成的态度。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大,就是这么个道理。更何况,这是江都军与李阀之间的争斗,无论谁输谁赢,对他们来说,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