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文景跟前停下,文景认出这是姜凝常用的马车,以为是姜凝,止住脚步,朝车内道:“阿凝?”
“二小姐不在车内,车夫下来跟文景行礼:“二小姐担心郎君骑马受着风,吩咐小的送郎君出行。”
文景摇头:“不必,你们回去吧,这几日我不在城中,姜家其他人也不在,阿凝身边总不能再没人,你们小心服侍她便是了。”
那车夫早得过姜凝的指示,不敢回去:“二小姐说了,让我们务必跟着郎君。”
顿了顿又道:“车上的物什,二小姐准备了好几日,郎君还是莫要推辞了,不仅小的们不好回去跟二小姐交差,郎君也未免辜负了二小姐的好意。”
文景还想说什么,瞥见车帘那里动了动,帘子稍稍掀开,看见里边人是谁,文景摆摆手不让车夫再说,下了马上了马车,跟车夫吩咐道:“先回姜家吧。”这才入内,看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轻轻叹了口气。
姜凝扯住他衣角,声音刻意压低:“我不想回去。”
“先前不是说好的吗?”文景握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就几日而已——最多半月我们就回来了。”
“你们都去了,”她语气有些哀怨:“留我一人在府中多无趣啊。”
“正是因为我们都不在,”文景拿施容跟姜凝说的差不多的话回答她:“所以才更需要你留在家中啊。”
“少来骗我了,”姜凝才不信:“你们都说得好似非我不可一般……但家中事本就有章程,即使我们不在,也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文景还想说什么,马车突然停下,外边传来施容身边嬷嬷的声音:“车内是郎君吗?”
文景想接话,姜凝突然凑近他身上伸手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开口,车夫已经回了话:“车上是郎君没错,我们是奉了二小姐的命去接郎君的。”
文景拉开姜凝的手,脸朝着窗的方向:“金嬷嬷——”不过倒是没掀开帘子。
嬷嬷似乎有些担忧:“郎君可曾见到二小姐?”
文景想回答,姜凝双臂环住他肩膀,双手伸到他脑后迫使他低下头与自己对视,眼带祈求,朝他摇头,示意他不要把自己就在这里的事说出。
因为这般,他们两个人身子贴的很近,甚至好像稍稍一低头两人的脸几乎都要贴在一起一般,文景本来想拉开她,然而手却落在她腰间,长叹一声对外道:“金嬷嬷,我先前见到阿凝了,她对于我们把她一个人留在京中之事隐隐不快,散心去了。”
又看了姜凝一眼,有些无奈地妥协道:“我有让人跟着她,不会出事的,金嬷嬷你回去与施姨说一声,让她不必担心放心出发吧,阿凝过一会就回去了。”
金嬷嬷似乎挺相信文景的,表示知道了回去复命,文景看着姜凝,叹口气吩咐车夫:“不去姜家了,我们直接出发吧。”
姜凝还在看他,文景被她看得不大自在,轻咳了一声:“怎么了?”
“骗子,”姜凝轻吐这两个字,文景心虚想要解释,姜凝却又不看他了:“我明明就跟你在一起,你还骗嬷嬷说我不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文景稍稍心安,也有些无奈:“明明是你让我这么说的。”
“我就想着你随口搪塞几句而已,倒没想到几句话就把嬷嬷应付过去了,”姜凝瞥了他一眼:“你一定时常骗人。”
“没有的事——”文景张口想要解释:“阿凝我——”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好。
姜凝却对这个话题不再感兴趣,从他身上下来,把茶具拿了出来,替他倒了茶,又拿出装了各类瓜果点心的食盒,见他不动,净了手拿出干净的帕子托了送到他嘴边。
他不忍心姜凝手累,伸手接过,交换之间,两人手指难免会碰到,姜凝缩回手,脸微微发红:“待会你若是烦闷了,我可以陪你下棋玩双陆或是其他的也行,你若是想练字,笔墨也是备着的,常看的书也带着了,怕你看腻了觉得无趣,还让人到书肆里寻了几本新书——我嫌琴筝太占地儿了,而且行路上也不太适合,便只带了箫笛……”
文景笑着看她把准备的东西都展示给他,末了见她一副快夸她的表情,嘴角噙着笑:“这些倒无所谓的——”
“什么叫无所谓?”姜凝明显不太开心,毕竟她可是忙了许久的,姜凝含嗔瞪了他一眼,不想理他了。
文景将她拉到身边:“我知道你有心,但是下次不必这般劳神,你不必做这些事……对我而言,这些东西都不及你——你在这里,我怎么可能会烦闷?”
姜凝轻哼了一声,还是不太开心:“你先前还不想我跟着呢。”
文景环着她的肩:“其实我还是担心,但是想想,好像又没什么好担心的。”
“本来就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姜凝不以为意:“就算别人发现了,我装作丫鬟,别人应该不会注意到我的。”
文景低头,才发现她身上衣物不对:“好像明白你是怎么避开她们的了。”
顿了顿,还是不太赞同:“阿凝,把衣物换回来。”
姜凝看了他一眼,文景很是担忧:“万一真有谁故意把你错认为是丫鬟就不好了——”
她以为她换了一身装束便会变得寻常,然而她的身份注定了她不可能“寻常”,然而有姜家庇护,甚至是因为姜遥的缘故别人对她或许还稍有忌惮,若是换了丫鬟的衣物,被人将错就错,无论是有什么坏心思到时候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