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歌可泣的英雄史?呵呵。”
房顶之上,义口衔竹叶,枕着胳膊肘,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躺在那里,仰望夜空。
夜空繁星点点,一轮明月高悬,姣姣月光给漆黑的大地镀上了一层银霜,高贵而纯洁。
“不过也的确是。毕竟亘古神帝那种傻冒万年难遇!”
义换了个姿势,幽幽地又道:“小子你确是天下之主没错,却不知你那多病的身体能不能撑到天下统一之时啊!”
他凝注着明月,眼神深邃:“究竟是你还是他呢?”
又一人轻盈跃上,就抱肩站在他身后,没好气道:“你小子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呢?”
他吐出竹叶,回过头望着身后人笑道:“晚上好啊,十一兄!”
十一皱了皱眉,瞪着他道:“少十一兄长十一兄短的,我跟你还没有熟到那种可以称兄道弟的程度!”
义嘻嘻笑,起身走上前搭上十一肩膀:“我说你啊,你我同为神族人,且是在幽冥讨生活的神族人。常言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你就不要总拒我于千里之外嘛!”
十一凝眉注视着他,沉默了须臾,严肃道:“我身体里流的是神族的血没错,可我骨子里却不是神族人。我恨神族人!”
义笑了笑,攥紧他肩膀一字字道:“我和那些神族人不同,还望你不要迁恨于我!”
十一也笑了,道:“你放心,我这个人并不偏激!”
义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十一敛笑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奇特,仿佛有话想说,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他看了他一会儿,便转身跳下了房子。
义眯眼笑笑,紧跟着跳下,追在十一身后。
“十一兄,我们一起喝一杯吧!”
“滚!”
“别这样无情嘛!”
“……”
天元长老府,昏暗的深庭,阴风掠过,幽绿的烛火左右晃动着,显得十分诡谲莫测。
崇明围灯端坐,在举止优雅地啜饮着茶水,似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又一阵阴风挂过,幽绿的烛火霎时灭掉,庭院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崇明不慌不乱,依然在优雅地品茶。
幽灯再次燃起,崇明的对面赫然多了一个人。那人高挺俊朗,竟是身居幽冥的少年,义!
义拿起一个精致的茶杯,在手里上下抛玩着:“呦!我说你这糟老头子,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喝茶了?!”
崇明放下茶杯,冷冷道:“你那边怎么样了?”
义接住茶杯,嬉笑着道:“能怎么样?!就那样呗!”
崇明瞪着他,怒叱道:“在我面前说话,你最好注意点!”
义把茶杯砸在桌上,他不屑一顾,不耐烦道:“堙灭我主啊,跟您共事了那么久,想必您对我这个人了解得很透彻吧!”
义轻轻松了手,那茶杯已化作飞灰,随着一阵阴风飘走了。
“管你是我的主人还是别的什么,我念尘也只做我自己喜欢做的事!”
他轻瞟了眼崇明,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多了几分挑衅。
念尘又是谁?!
他不是义吗?!
崇明看着他,紧绷着的脸上忽然露出了笑意,满意的笑意:“念尘不愧为念尘!”
义态度轻佻,朗目一撩道:“那是!”
崇明纵声大笑:“好好!”
义冷哼一声。
崇明紧盯着他的眼睛,大笑着又道:“有你这种疯儿子,就难怪你那龙祖老子会如此头疼不已了!”
义面有痛苦之色,放在桌上的手倏地攥紧:“闭嘴!”
崇明也会知趣,只是笑不再言语。
义沉默了许久,忽道:“那沐言寒毒至深,已活不了多少时日了。估计不用我出手,他就魂归西天了。”
崇明蓄满茶杯,缓缓道:“可我并不想他死这么早!”
义蹙眉看着他,眼神有些奇怪:“他可是天下之主,你要他活着就不怕他威胁你!”
崇明举目望月,阴险笑笑:“泛月也是天下之主!”
义目光闪动,似是想到了什么,道:“难不成你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崇明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道:“是有点这意思,却又不完全是。我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以防不测。”
说罢,他阴恻恻一笑。
义冷冷地看着他,冷笑道:“我主堙灭果然思虑万全。”
崇明眼中又有狡黠的红光在闪烁,道:“若是两帝相争,对我来说自然绝没有更好的。可若是事态演变,两帝相争不成,我总需要做好另一手准备。”
义皱了皱眉,道:“却不知你的另一手准备为何啊?”
崇明看着他笑了笑,端起茶杯继续悠哉悠哉地品茶。
义直盯着他,神色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