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行时,曲非烟微一歪头,瞧着李晏,偏不言语。
李晏给她瞧了几眼,问道:“怎么了?”
曲非烟半晌不语,叹了一口气,道:“你是长辈,可我不想叫你叔叔怎么办?要不我叫你哥哥吧,你说好不好?”说到最后,语气又自高兴起来。
李晏哑然失笑,道:“随你。”他本非刘芹,对什么辈分,本就不在意,便由得她去。
曲非烟嘻嘻一笑,道:“爷爷他们让你照顾我,你可不能半路跑了,丢下我不管。”
“放心吧,我不会的。”李晏说道,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你跟随你爷爷,修炼的是什么内功?”
曲非烟道:“你要将那门埋到坟墓里的奇功传给我了吗?”
李晏心想,这门奇功只是我随口编撰,哪里去寻?又道:“《地藏假死大法》太过凶险,不适合你。嗯……我这里有一门《清灵内功》,道家正宗内功,等到了客店,我便传给你。”
《清灵内功》是他家传武学,他想传给谁,那都可以,何况这还隔了两个世界。
曲非烟疑惑道:“《清灵内功》厉害么?比得上你那门假死大法吧。”曲洋是日月神教长老,练的武功自也不差,曲非烟从小习练,其实已颇具几分根底火候。在她想来,若李晏传的是那门什么假死大法,效果神奇,却也凶险无比,她不敢修炼。
至于别的内功,如何能与假死大法相比?武林中人争来抢去,除了名利,便是武功绝技。李晏能得到一门假死大法,已经很幸运了,如何能再得到老天青睐,另获神功呢?想来《清灵内功》是一部道家典籍,珍贵自然珍贵,但要说练出一身好武功,那也是没有可能。
李晏心道:“《地藏假死大法》才是我编造的,根本不存在。这门《清灵内功》是我家传武学,直指先天,在这个世界,绝对算是顶级神功。”他说道:“厉害,怎么不厉害?当今天下,能与其相比者,不过两手之数。若非《地藏假死大法》效果太奇,我也会选择修炼《清灵内功》,不去冒这个险。”
曲非烟将信将疑,道:“你可不能骗我。”她突然声音哽咽,说道:“爷爷他们给嵩山派害死了。哥哥,等我练好了武功,咱们一起去将嵩山派的恶徒一个个斩尽杀绝,为爷爷他们报仇!”
李晏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嵩山派与你我有血海深仇,不将之剿灭,如何能善罢甘休?”
曲非烟破涕为笑,道:“哥哥,你可真不像一个正派人士。我看你呀,邪得很。”
李晏无所谓一笑,说道:“我这具身体本已死过一次,前尘往事,一切休提,正邪又与我何干?有仇报仇,有怨抱怨,这才是正理。若以德报怨,那何以报德?”最后那一句话,却是孔夫子所言,他说“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却从未赞成过“以德报怨”,那都是后人曲解其意。
曲非烟道:“是啊!就是这个道理,偏偏哪些正派人士就转不过弯来,一个个都是榆木脑袋。啊!哥哥,我不是说你,好痛啊,别敲我脑袋……”
两人谈着话,已去得远了。
此时已将至天明,从曲非烟口中,李晏已知嵩山派来到衡山城中的高手着实不少,死了一个费彬,还有丁勉和陆柏,比之费彬更强,加上嵩山派那一干弟子,实力强劲。
李晏身体虚弱,又带着曲非烟,不敢逗留,到了衡山城西边一座市镇,买了两匹马,虽不神骏,赶路所用却也满足。
当下两人在镇上用过早饭,骑了马儿,沿着官道,径往西行,直跑到黄昏时分,到得一座市镇,名叫石鼓镇,曲非烟找了一家客店,开了两间上房,两人分住了。李晏可身无分文,除了王公贵族,谁家下葬时会带钱财入地?
用过晚饭,李晏来到曲非烟房间,关好房门,曲非烟盘坐在床上,侧过了头,笑道:“哥哥,我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是不是不太好?”
李晏道:“教你入门之后,我就回转自己房中,谁在你这丫头片子房中停留。快坐好。”曲非烟气鼓鼓的,但见李晏神情严肃,也收敛了情绪,端正坐好,挺腰直背。
李晏拉过一张椅子,在床前坐了,将《清灵内功》的入门口诀,一一给她讲述。这一门内功,乃是玄门正宗功夫,曲非烟见多识广,一听之下,知道珍奇,心中又惊又喜,问道:“哥哥,你从哪里找到的这么多奇功秘技?”
李晏心想:“更多的武功,我还没拿出来呢?这才哪到哪啊。”他喝道:“专心听,别打岔。”继续讲述心法口诀,指明要点,有哪些危险之处,需要提早规避,一五一十,全都说了个明明白白。他没有练这一门《清灵内功》,也曾看过典籍,看得多了,也就记熟了。
曲非烟“喔”了一声,正襟危坐,认真倾听。她既已知道珍贵,便再无适才那般嬉闹玩笑,她父母早亡,由爷爷一人带大,如今曲洋丧命于嵩山派之手,她恨不能立马杀上嵩山派,为爷爷报仇,这时如何不上心?
曲非烟困惑不懂的,自向李晏提问,过了半晌,她再无疑虑,向李晏道:“哥哥,我开始散功了。”她以前所练的内功,属性偏阴毒,这时两相冲突,自然要将之散尽。若原先所练便是道家内功,却没这么麻烦。
李晏伸手虚按,掌心劲力一吐,透过背脊,打入曲非烟体内。曲非烟闷哼一声,体内经脉被一股外力搅动,如针扎般疼痛,她贝齿紧咬,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