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随着一声惨叫,青年将士面颊之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剑伤,血流如注。
而此时,一众将士纷纷上前,将此人按倒在雪上。而水袋之上,此刻还挂着那把锋锐的匕首,笔直得朝向何征胸前。
“留活口,我要亲自审问!”,此时班夫人在看过何征并无大碍后,厉声大喝道。
何家校场之上,此时俨然黑压压一片挤满了将士和何氏族人。
何胜身旁,此时几名身着铠甲,内衬棉服的将军正围坐在一旁。何胜此时正低头静坐,一言不发。而不远处的校场之上,何骁所带领的大宗一脉,也是围坐在一起。一旁还聚集着数位小宗长老和一众青年。
“大长老,这些就是我们小宗各脉的青年后进,还请大长老以后多多关照提携啊”,此时大长老何骁身旁一名同样年岁的长老向着何骁恭敬地说道。
身旁诸位长老亦是纷纷示好。大长老何骁此时却是老神在在地望向中军大帐方向。何家百年来皆与雪山军为伍,如今早已是“不知洛阳谁做主,只识雪山大王旗”,何家冬武大比即是雪山军大比。
往年的中军大帐之中,所坐的皆是他何家大小长老族人。可如今何胜执掌雪山军后,却是将何家的长老们皆是拒之门外,却是去亲近那些外人来了。正是如此,何家长老们才开始逐渐被大长老拉拢了过去。却这些养尊处优的长老们却不知,凡事皆因贪作怪,无能之辈怎做官。
何家繁盛至今,族内斗富屡见不鲜。今日琉璃盏,明日海珊瑚。玩物丧志导致这些年来雪山军中的何家后辈越来越少。若不是何家贵为右姓,且屡屡为自家后辈求官,不然这雪山军中的何姓族人将再少一成。
此时大长老一众人之后,一群青年正围坐在火盆之旁窃窃私语。
“自此还要提前恭喜大公子啦,这家主本就是你堂哥。如今这族子之位由大公子来坐,也是理所应当的嘛”,此时何骁长子身旁一名同样年纪大小的青年悠悠说道,手中举起西域刚购置的琉璃杯,敬向大公子何逸。
而在何逸身旁的其他支脉的族子候选青年,亦紧随其后举杯恭贺。
何逸此时却是百无聊赖,不理睬众人的献媚。只是瘫软在锦被之上,享受着侍女的体温。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众青年显然也是惰性极重之辈,皆不以为然,随即聊起洛阳城中最近兴起的玩意儿。
而何逸此时却是正在苦恼着一件事,那就是自己要不要当族子。在他看来,当族子就意味着要向自己那位堂兄一般整日忙于事务,而他却是对这些琐事烦不胜烦,更会耽搁自己开春去洛阳城会见自己的几位同道中人。
校场之上,此时一众将士正冷冷地盯着场中的一名邋遢道人。这道人已经连续击败军中数位高手,眼见众人根本那这道人毫无办法,此时也只能期待着现在场中的将军亲卫的武功了。此时场中两人已然交手数十击,尚不分胜负。
“邋遢道人,你武功虽高,但如今你连战数人,手中劲力已经不足了。我雪山军从不是仗势欺人之辈,你且下场养足元气再来比试吧”,此时校场之上,一名四肢健硕的青年正遥遥向邋遢道人喝道。
“老道年纪大了,身子骨也不中用了。既然小将军能放老道去歇息片刻,那老道也不便推辞了”,邋遢道人也是干脆,说不打了就不打了,翻身便欲下场歇息。可就在邋遢老道准备下场之际,老道却是突然又回身向青年说道:“小将军忠厚正直,不欺不诈,老道佩服。老道姓鲁,号元道。还望小将军莫怪老道刚才一试”。说罢,鲁元道这才转身离场。
“在下并非将军,只是何大将军帐下一名亲卫。复姓独孤,单名一个赫字,鲜卑族人”,独孤赫见鲁元道特意回身向自己说明身份,便学着表明了身份。
邋遢道人鲁元道见独孤赫如此,随即在站在场下对其遥遥抱拳,微微一笑,便去歇息了。
“鲁道长,今日辛苦你了。这些是老夫特意为你准备的酒菜和回报,你下去享用吧”,何骁望着全胜而归的鲁元道此时满心欢喜,这个自己从洛阳城中偶然寻见的邋遢道人竟然武艺如此高强,果真是天意要他执掌何家啊。
鲁元道此时也不多言,径直穿过何骁帐前朝自己的小帐走去。此行他只是受雇而来,所求不过金银,其他的事情与他无关。所谓“钱无耳,可使鬼”,他便是那道中之鬼,专为钱使。道鬼之名,恰如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