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代古骑在马上一路狂奔,他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跑了多久,一直跑到身下的马匹近乎脱力,再也感觉听不到身后的厮杀声才停止。
“主人,歇一歇吧,敌人没有追上来来。”
真代古身边的一名贴身护卫在旁边劝道。
“好,歇一歇。”
一想到刚才的战斗,真代古就痛苦的皱起眉头。
他作为百济水军的副将,负责统帅北面的船只绕后包抄,原本以为能轻松围歼敌人。
万万没想到这些晋人水军竟然如此强大,看起来同样大小的百济战船在敌人面前不堪一击,百济水军就连近身跳帮肉搏都不可得,敌人船上的撞角、拍杆、弩炮、火箭等武器只要沾上,就会对百济船只造成严重的破坏。
晋人水军不仅轻松击败了百济水军的围住堵截,甚至把主将解仇的座舰追逐出了战场,一直逃跑到了海边的滩涂搁浅,靠跳船游到了岸上才躲过一劫。
眼见着己方的主将逃跑,十艘大战船折损一半,剩下的百济水军都无人敢战,纷纷向着带水江口的岸边逃去。
凶神恶煞的晋人水军穷追不舍,凭着更快的航速把追上的百济船只都击沉或者俘虏了,剩余的百济水军害怕自己的船只被追上,全都逃到岸边之后弃船登陆逃跑,一些嚣张的晋人水兵也跟随登陆衔尾追杀。
百济水军副将真代古就是在抵达带水江口附近的水寨后,第一时间弃船而逃,抢夺了水寨里的马匹带着十几个心腹手下向着东方一路狂奔。
真代古下马之后,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向身边的随从问道。
“现在到哪里了?”
另外一名贴身奴隶四下看了看,说道。
“主人,我们已经过了三熊浦,再翻过两座山就是燕氏的仆余城。”
听罢这话,真代古没有吱声,不过他因为受到过度惊吓而狂跳的心脏现在稍稍缓和了一些。
真代古知道,只要到了燕氏的仆余城,就算是安全了。
百济此时的王城还不是居拔或者熊津,而是带水河畔的慰礼城,要一直等到北面的高句丽翻脸南侵,百济才会迁都别处。
慰礼城此时就在带水(后世的汉江)河畔,而仆余城也是沿着带水而建,负责拱卫郁里城的西面,城池高大坚固,真代古觉得一定可以抵挡的住晋人上岸追击。
只不过,经此一战,百济比流王苦心建立的水军近乎全军覆没,真代古实在是不敢想象这位大王会是何等的愤怒,好在解仇身为主将是第一个逃跑的,到时候无论如何都不会是自己来为失败负责。
而且就算比流王要治罪自己,也就是罚没一些奴隶或者封地,并不会把真代古本人怎么着,毕竟整个百济国都是王族扶余氏与八大家族共治的国家,比流王真是得罪了贵族,那可就没有人替他镇压各地众多的马韩贱民了。
稍微休息了一下马力之后,真代古不敢久留,他总觉着那些可怕的晋人武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追上来。
“好了,都快上马出发,天黑之前一定要到达仆余城。”
。。。。。。。。
带水江的入海口,一处颇具规模的水寨。
刘预此时正站在高台上,俯视着下面的百济俘虏。
早上开始的这场水战简直轻松的出乎意料,百济水军近乎全军覆没,所有的大船都被击毁,淹死和被杀的人数大概有一千多人。
附近的三座百济水军营寨也都被占领,其中的大量的粮食物资尽数被缴获。
仅仅这些,就可以补平这次跨海的成本。
“将军,清点完成了,俘虏一共是八百六十九人,其中扶余人二百零九,马韩人六百三十人,还有三十个划桨的奴隶是带方、乐浪两郡的百姓。”
一名负责清点的军官向刘预汇报。
刘预一听竟然俘虏中还有自己人,就知道肯定是之前百济进犯带方郡的时候掳掠的百姓。
“恩,先把那三十个两郡百姓带到后面去休息。”
“剩下的人,告诉他们,只要他们的家人三天内能支付赎金,我就放他们回去,不然的话,全都杀掉。”
一旁的翻译听罢,对着下面的俘虏大声的喊出了刘预的话。
俘虏中瞬间出现了两种声音,一种是扶余人发出的庆幸声音,这些扶余人都是百济的统治阶层,都是官吏或者武士,肯定能支付的起刘预要求的赎金。
而另一种就是马韩人发出的悲伤害怕的哀嚎,听到那些扶余武士贵人们可以支付赎金离开,而他们的家人根本不可能支付的起赎金,他们虽然在百济国也是奴隶,甚至也想到成为这些晋人的奴隶,但就是没有想到会被无情的杀掉,不少人开始为这不公的命运低声哭泣起来。
“再告诉他们,如果不想死,又拿不出赎金,那也可以成为我军的士兵,不管什么人,只要为我作战两次,我就放他们回家,而且还会另给他们酬劳。”
刘预看这些俘虏的表现都在自己意料之中,他大声的命令翻译再度喊话。
果然,在看到新的希望后,绝大多数的马韩人立刻表示愿意成为刘预的士兵,其中不少人他们甚至表示可以不要酬劳。
对于这种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背叛,一个神貌威严的扶余人武士怒不可遏,他猛地站起来,痛骂这些马韩贱人忘恩负义,等到回去之后一定把他们的家人统统杀光。
听到翻译转述后,对于这种根本公然阻挠招募带路党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