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的判断不啻给了众臣一记重击,大汉收复了雍凉却要失去交州,用收之桑榆失之东隅来形容当前的局面很是恰当。
费祎表情严肃的说道:“陛下,大汉刚刚收复雍凉,要是再与东吴交恶势必难以兼顾南北,以臣之见,不如让丁锐后撤至龙编,集中兵力谨守交趾一郡。”
董允附和道:“交趾是交州郡治所在,集中了交州大半的民众和资源,眼前东吴汹汹而来,敌众我寡之下,文伟先生的建议还请陛下深思。”
陈袛提出了不同意见:“陛下,两位先生,如今的形势还能比上次汉吴对战更糟糕麽。那丁锐在主将身死贼众数倍于我的情势下,背靠邕江击破大敌,足以说明其用兵果断敏锐,这一次我军准备充分,并且战心足备,为何又不敢言战了呢。”
董允说道:“奉宗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初攻伐交州由士载主持,所有的作战大计均出自士载手笔,安广大捷是丁锐运筹不假,但是江东士卒骄奢狂妄也是其败北的原因之一。如今江东有备而来,而士载又远在北疆,单凭丁锐一人只怕难以抵敌江东之锋锐。”
陈袛一拱手说道:“先生说的极是。不过,既然士载先生离开交州之前,放着大汉众多的名将不用,反而极力的推荐丁锐为交州主将,想必其中必有深意。”
董允摇了摇头说道:“只怕士载也未能料到今日之局面。”
陈袛转向刘禅一揖道:“陛下,士载先生离开交州之前,臣曾经与他有过交流,其中就对丁锐主持交州军事提出了异议。士载先生当时就说,丁锐出身江东世家,掌握江东水军作战精要,同时又在大汉军中打磨多年,熟知我军用兵之法。交州山多水长,其地势水战陆战皆可,纵观大汉诸多名将,除子龙将军外,尚未有二者皆能之人选。安广之战,并非大汉强于江东,而是丁锐用兵审时度势不拘一格,导致江东应对失措才获得成功。”
刘禅眼神一亮急切道:“士载还说过些什么,他在交州时间不短,应该比朕更清楚。”
陈袛回答道:“士载先生说,丁锐对江东名将了若指掌洞若观火,连他们的喜好都如数家珍,如果有一日交州战事再起,陛下就以对待他的方式对待丁锐,其必会给陛下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刘禅听了这话倏地站了起来,两步来到陈袛面前说道:“奉宗先生,依你之见如何。”
陈袛只是稍一错愕,便一整神色说道:“陛下,臣在交州最关注的就是士载,毕竟他的来历使臣不能完全放心,不过一番打探之后臣才清楚,士载先生绝不会做出不利大汉之事。因此,臣愿以项上人头附议。”
事关重大,刘禅还是有些举棋不定。邓艾可是名将录里的人物,他的生平是有据可查的,那时的他在曹魏并没有得到认可,没有足够的施展空间,能够依附大汉并不是因为自己有多么强大的王八之气,仅仅是因为自己给了他无比的信任和足够的空间而已。
丁锐在历史上来连个毛都没有留下,甚至连野史中都不曾现过身,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让刘禅左右为难了。
刘禅的决心依旧没有下定,只是趴在地图前思虑万千。按照费祎之前的建议,大汉尚可保存交趾一郡,如果任由丁锐处置,万一失利则交州再不是大汉的领土了。
这是一个赌局,孙权打出了一张狠牌,牌面上还占有巨大的优势,而自己的底牌已经全部亮出,手中的牌只有丁锐一张,这个牌局已经没有多少的悬念,大汉要想赢得此局,只有等待奇迹出现了。
眼神深邃的望向了费祎和董允,刘禅幽幽的问道:“两位爱卿如何判断。”
费祎董允同时陷入了思考,过了很久费祎才如释重负的说道:“陛下,臣附议。”
董允沉默不语,费祎语气牵强,刘禅知道要做出这个决定并没有十足的信心。联想起数日之前发给丁锐的书信,但愿丁锐能够领会自己的意思,做出及时的应对以最大限度的保全大汉的实力。
刘禅心中都是后悔,自己被史书的记载困惑,深信孙权并没有加兵大汉的举动,以致在巨变来临之际没有做出及时的应对。
众人踌躇之间,李靖带着一人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那人的出现让董允的心中一惊,因为他手里还握着一张只有飞鸽才能传递过来的竹筒。
展开密信,董允将内容轻声的诵出,简短的十几个字,让屋里的所有人呆若木鸡。
刘禅一把将密信抢了过来,仔细的浏览着其上的字迹,经过反复的确认,确实是用自己的情报部门专用的密语所写。
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刘禅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这封来自于马忠的密信,只带来一个消息。安广被全琮以八万兵马紧紧围困密不透风,还有一万水军截断了安广浮桥,小小的安广如一叶扁舟般深陷汪洋,随时会被江东的狂涛淹没。
这一次江东倒是兵贵神速,在大汉还没有反应之前已经付诸与行动。费祎在得知密信的同时就已经想到,全琮的行动绝不是单方面的,朱崖的吕岱一定还有相应的动作。
吕岱占有水军之利,在交州漫长的海岸线的任何一点都可登陆,一旦交趾重镇被他偷袭占据,大汉在交州的数万大军,退路便被截断了。现在安广被围,吕岱的行踪又不清楚,丁锐如不能做出迅快的反应,交州的大军就有尽没的危险。
“丁锐现在在哪儿,他是如何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