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军事历史>翡翠才气>17 摇摇晃晃
p>“当年元帝以晋王身份来到建康,不过是一个远支的闲散王爷,顾、陆、朱、张、虞、魏、孔、贺,江东八姓,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那段时间,元帝不过是一个空头王爷,说什么话都是没有什么人听的。”

“后来北方更加乱了,我们陈郡谢氏,还有你们琅邪王氏都南渡到了江东,在建康落脚。那时候长安洛阳都已经被胡人团团围困,北方眼见着就是保不住了。这时候令祖文献公遇到了元帝,选中了元帝为乱世真主,与兄长王敦共同助力元帝,在江东稳定统治,震慑江东八姓,这才慢慢地守住了晋室的最后一分元气,保住了江东这百年来的安宁。这段历史,文度应该比我清楚吧?”

“安石公说起这些陈年旧事,是想要说明什么呢?”王坦之不明白谢安的用意,但是他知道,谢安这个人,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和自己说这些闲话的。

“文献公的匡扶社稷之功,举世敬仰。但是文度你可还记得,文献公的从兄,王敦这个人吗?”谢安脸上的笑意收敛,一脸严肃地问道。

“好端端地,提起他做什么?”一听到谢安说到最后一句话,王坦之的脸颊肌肉就忍不住一抖,似乎是触碰到了王坦之的什么禁忌,他的脸色,很快的就沉了下来。

“文度不要误会,我这么说,并没有揭你伤疤的意思,我只是想要提起这两个人,来回答你的这个问题。”谢安叹了一口气,待王坦之的脸色好看了一些,他才缓缓说道,“当年王敦本是和文献公一样,一文一武,扶保大晋江山。但是,后来……”

“安石公,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提起……他了?”王坦之似乎不愿意提起这个名字,寒着一张脸看着谢安。

“好吧,只是要回答你的那个问题,就避不开这个人啊……”谢安轻抚了一下自己颌下短而疏密的胡须,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你继续说吧!”王坦之的脸色变幻不定吗,挣扎了好一会儿,最后也只好妥协了。

“我知道这个人的事,在你们的家族中是一个禁忌,不愿意说起,但是这个人,总还是你们家族的有功之臣,当年……”

谢安的话还没有说完,王坦之就一脸激动地打断了他:“有功之臣?哈,真是好笑!当年要不是他一意孤行,做出那种天怒人怨大逆不道的事来,我们家又怎么会险些覆灭?如果不是先祖当年委曲求全多方周旋,只怕现在的琅邪王氏,早就变成一个历史了!”

“他的确烦了一个错,只是文度,你也不要忘了,要不是有他在,‘王与马共天下’,只怕就要少上一半的分量了。”谢安顾虑到了王坦之的反应,并没有再说起那个人的名字,只是用一个含糊的“他”代替。

“哼!”王坦之忿忿地哼了一声,没有再和谢安继续争辩,只是又端起了桌子上的酒杯,满满地斟了一杯酒,仰头“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喝得如此地急切,甚至有不少的酒水,从他的胡子上流了下来,他也没有顾得上去擦一擦。

看到王坦之不再和自己在这个问题上争辩,谢安笑了一下,又缓缓说道:“当年若非文献公举家族之力一力支持,根基浅薄的元帝,是不可能坐稳皇位的。所以之后文献公官居宰辅,总揽元帝、明帝、成帝三朝国政,而他则都督江、扬六州军事,拥兵重镇,群从弟子布列显要。可以这么说,那时候的琅邪王氏,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望族,即使是皇族,也是要略逊一筹的。”

“最后又怎么样?要不是那个人图谋不轨惹得天怒人怨,我们全家,又怎么至于落到摇尾乞怜的地步?”王坦之负气地说道,他本来还要加上一句“要不是他,怎么会有你们陈郡谢氏的出头之日”的话,但是看了卡面前谢安那双充满了睿智的眼睛,他张了张口,还是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这话说的就有些过了,看来文度,还是对于当年的这一段旧事,有些耿耿于怀啊!”谢安的脸上依然是一脸的淡然,看了看欲言又止的王坦之,缓缓说道,“我今天提起这个人来,不是为了揭你的伤疤。而是想要告诉你,这些年来之所以晋室日渐倾颓,最主要的源头,还是要着落在这两个人身上。”

王坦之没有说话,他低着头喝着闷酒,只是谢安所说的每一个字,他都用心听着。

谢安继续说道:“当年的这两个人,不论后来如何,只是在一开始,他们都是一心匡扶社稷,辅弼王度,光佐中兴的。只是后来的两个人,选择了不一样的路而已。”

“文献公一心做辅臣名相,而那个人……眼见得元帝软弱,自家势力越来越大,心中的野心就膨胀了起来。虽然最后他的计划还没有来得及完全实施就失败了,他恐怕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兄弟,为什么就是非要和自己做对,非要和自己这一件光大家族的壮举来作对。”

“光大家族吗?倒是很好的一个理由……”王坦之有些醉了,醉眼醺醺地低着头轻轻摆弄着酒杯,嘴里低低地喃喃自语道。

谢安听到了王坦之的自言自语,只是他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接着向下说:“文献公无疑要看得长远得多,须知要做皇帝容易,只是要做一个根基稳固国祚长久的皇帝,尤其是在这个旷古未有的乱世之中,却是非常地不容易。所以为了家族,他放弃了这一个看上去很诱人的计划。甚至之后还不惜放下尊严跪地请罪,保住了家族的存在。文度,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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