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一定要保护孩子,那是你的骨肉。你一定知道,既然你知道,希望那时候是你动手。你是……我唯一的男人。”
说还她便虚弱昏了获取,留下留里克不停地挠头。
这哪里是什么“折腾了一整天”?留里克估摸着她不想暴露自己难产这件事,已经自我隐忍长达两天或者更长。
一直忍受着极端的痛苦,再健壮者也能活活累死!
蜜糖水终于来了,玛丽被强行灌了一些,可这效果实在有限,留里克此刻无比的希望有吊瓶和软管,直接给她的血管输送葡萄糖。
有了这一遭,玛丽难产的事就藏不住了。
留里克对这种事毫无头绪,好在诺夫哥罗德这里就有稳婆,老娘尼雅也亲自上手了。
玛丽在一群所谓经验丰富的老女人帮助下一直在努力,然而似乎一切都是徒劳。
尼雅根本无法理解,这个女子开了两指就没了变化,就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堵住新生命降世的窗口。
这时候尼雅才想到,独子留里克从战场上饶过的这个女贵族本就是不洁者,可腹中的孩子可是神圣意义的。或是邪恶的力量在做顽抗,就是要将孩子和母亲一起扼杀。
此乃一场大决战,尼雅赶紧把留里克麾下的那是个妻妾女仆叫来,希望通过她们吟唱罗斯人自古流传的祈祷咒文,祈祷生育之神芙蕾雅驱散邪恶、祈祷母子平安。
女孩们看着她们都很熟悉的大姐姐在此受难,都是带着泪水吟唱。她是个很好的姐姐,身份天然高贵,懂得拉丁语,又教授大家如何取悦男人(留里克),如今……
玛丽仍没有放弃,她的脸色时而憋红时而苍白。室内聚集的二十多个女人都没有头绪,门外待着的男人们更加没有办法。
留里克和奥托铁青着脸等待,户外颇为寒冷,两人前面放着一个陶盆点着木块取暖。
约翰英瓦尔得了命令为玛丽祈祷,说实话他蔑视这个不洁的女人,无论自愿与否,此女都曾与其父王、王兄有着非常恶劣的不正当关系。按照律法当被处极刑,即便最温柔的责罚也是送到修道院里余生做苦行。
玛丽一直在哀嚎,女人们也一直在鼓励。
凯撒切就是剖腹产,就玛丽现在的状况,做一次这样的手术才能让她平安生下孩子。但是且慢!整个欧洲可有这种医疗技术?即便孩子能顺利剖出来,母亲也是必死无疑。
留里克再回想玛丽对自己说的话,那分明就是临终的遗言。
又是一整天的折腾,沉浸在万般痛苦中孩子仍没有出来。
事情已经非常危险了,搞不好孩子都要在母亲的肚子里活活憋死。
夜里,留里克无心安睡,双眼血丝的他就待在隔间缩成一团小憩。
夜已经很深了,一阵几位疯狂的嘈杂唤醒了他。
有侍女发了疯般闯入留里克的卧榻大吼:“血!很多的血!玛丽她……”
灾祸降临,当留里克终于闯入王女玛丽的房间,她已经浑身是血。一屋子的油灯使得房间很亮堂,也凸显了血色的可怖。
难产引起大出血?不!
留里克冲了上去,半跪再她的身边,手指贴着她的鼻子竟没了气息。
他猛地一怔,右手急忙伸进铺盖,大手直接盖在她的心脏位,奈何竟没有了动静……
尼雅吓得浑身发抖,那些坚持咏唱咒文的女仆也都吓得缩成一团。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奥托突然闯入。
留里克急忙扭过头,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她死了。”
“啊?!不!孩子呢?母亲和孩子都死了。”
“孩子暂时还活着,一定如此。只是……”留里克咬紧牙关,“这就是她的命运。她是不洁者,但孩子是无辜的。她预料到了这一切,委托我无论如何都要拯救这个孩子。爸爸,你应该明白那是什么。”
奥托为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倍感意外,痛心疾首的同时不失一位老首领的气度。奥托以苍老的声音命所有的女眷全部撤离,木门也立刻关闭。
玛丽平静得像是睡去,她努力过了,结果并未死于疲惫,而是难产时最恐怖的大出血。
羊水栓塞?污浊的羊水进入循环系统,极短时间就导致心脏停跳。
死亡如此猝然,丧失了母体供应的腹中孩子还能再坚持很短的时间,再迟疑一阵子孩子就真的没救了。
一张麻布遮盖住玛丽的脸,与此同时留里克拔出了锋利的钢剑……
“雷格拉夫,麦西亚真正的王。你的母亲已经尽力了。现在,为父就来拯救你!”
留里克在无言中完成了凯撒切,一个男婴为他的父亲颤抖着双手捧出,须臾密闭的房间传来连续不断的婴儿嚎叫,叫声撕心裂肺。
……
一切都结束了,玛丽年轻的一生结束了。
可能这就是命运吧!
临近光明节兼斯拉夫人的冬至大祭祀,自己的一个妻妾就这么意外的死了。
玛丽的遗体得到了体面的照顾,一张花色麻布将她完全地裹起来,留里克决定就按照她的遗愿,按照维京人的习俗火葬,这样帕拉迪斯不会接纳她不洁的灵魂,或许奥丁的阿斯加德愿意接纳。
留里克洗干净了双手,他的精神非常恍惚。
刚出生的雷格拉夫暂由他的亲奶奶尼雅抱着,梅德韦特也在第一时间奔向沉睡的民居,亲自为这个孩子找乳母。
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