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爆发了战争,真正的圣仆也会待在神圣的居所里。倘若战争殃及这里落难,那么大家就是以殉道者的姿态进入天堂。
埃斯基尔的修道院就在海泽比城内,这幢独特的建筑长期储备有食物饮水,但自由而无主的城市遭遇战争还是大家从未想到的。
很多年轻的教士询问埃斯基尔战争是否波及到这里,得到的都是些枯燥乏味的回答。
“只要我们虔心祈祷,主会保佑我们。”
埃斯基尔就带着众教士做弥撒,至少战争爆发以来修道院一片祥和。
当然这并非是因为带兵而来的斯塔德的仁慈。
埃斯基尔这个老家伙在法兰克有着较高的地位,只是习惯于苦行的日子,他不屑于打扮得过于奢华,所谓一颗心已经献给了伟大的主,尘世的荣华并不重要。他的确有自己的毛病,对主的虔诚是得到公认的,恰是如此他本人根本不畏惧战争。
他唯有一个担心,便是战争真的殃及这里,作乱的士兵摧毁修道院,导致自己在北方传播信仰的事业受到重创。
更窝心的是,战争的另一方竟是罗斯人!
“外来的新势力,你们虽然是丹麦人也不该去动罗斯人的利益。战争会持续下去,罗斯人会采取报复……”他感慨世事无常的同时,也传令下去,将东法兰克路德维希王子的旗帜挂在修道院门口,另有一面旗帜彰显汉堡伯爵的身份。
象征世俗权势的旗帜挂在清心圣地是否是一种亵渎呢?
他向主忏悔,祈求主饶恕自己的僭越。他后来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一个人沐浴在纯白的世界,接着一道金光几乎晃瞎眼睛,接着是一阵低沉难懂的话语。
也许这就是神启,为了避免修道院遭殃,挂世俗旗帜的行为已经得到宽恕。
仅此而已吗?
他又向教师们下令:“要打开门,让可怜的羔羊避免,赐予他们食物和水,带领他们皈依。”
越是乱局就越是传教士的机会,埃斯基尔没有蠢到战斗最激烈的时候寻觅快死的羔羊以救助,战事似乎平息,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整个白天都是喊杀声,罗斯人的堡垒会崩溃吗?他们已经坚持许久充分证明了其强劲实力。
这场战争俄彻底打乱了埃斯基尔的计划,他悲观的认为自己前往罗斯传播信仰的计划已经泡汤。
废旧屋舍的土地在震动,一阵晃荡后一块木板被顶起,肥头大耳的蓝狐窄了头盔,满头灰尘的他钻了出来。
他必须保持谨慎,生怕这个位置也会遭遇敌人的搜索。
见得四下无人,他把受伤的瓦迪拽出来,旋即开始解开自己的皮带,试图将已经无用的锁子甲扔掉。
“大人。我们……逃出来了?”瓦迪已经顾不得伤势,求生本能现在高于一切。
“还没有,我们要先等到天黑。”
“等到天黑就安全了?”
“只有神知道!”蓝狐不想多言,勒令瓦迪也脱去无用的衣服,最好两人打扮得像是穷苦的平民,这样最是便于逃命。
留在地道的出口依旧非常危险,好在海泽比复杂且无人的棚户区非常适合逃窜。
聪明人早就拖家带口避难去了,二人钻到一间空荡荡的小房舍里蜷缩似老鼠,自然非常顺利地躲过敌人后续的侦查。
因为,那个掩藏的逃生地道没过多久就被发现了!
罗斯佣兵们战斗到了最后一人,当全军覆没之际,他们的身前也躺倒了一片敌方尸体,还有一众伤者的呻吟。
骑兵的短距冲刺撞击的威力非常强劲,一次骑墙进攻,无论敌我都给站立的人带来重击。
为了攻打一座不大的临时改造的堡垒却付出了数百人伤亡的可怕代价,斯塔德回想刚刚的战斗仍是心惊肉跳。
钉着铁马掌的马蹄践踏死者,骑马的斯塔德俯视那些死不瞑目的疯狂战士不由得感慨万千:“如果,你们是我的兵该有多好。难道遥远的罗斯人无比值得你们效忠?”
恰是此时,得胜的匪帮军队迫不及待地冲进堡垒内所有的房舍,事情出乎大家的意料,本是渴望大发横财的人们看到的尽是空空荡荡的房屋。他们拉开木柜、箱子,要么是空的要么就是破布。他们开始操持斧头疯狂砸地板,希望能挖到藏金银的地窖。
还别说,恰是他们的砍砸破坏掉了地道入口的木板。
狂喜的匪帮陆续跳下,觉得这就是充满财富的地窖入口。
另一边,斯塔德的人积极地打扫战场。
见过世面的披甲士兵非常识货,他们看到了罗斯人尸体边散落的剑。在这个时代的法兰克,钢剑是极为稀有的存在,吟游诗人会不吝辞藻称赞某一把钢剑是神的造物。
士兵都在捡钢剑,它们在夕阳下反射前所未有璀璨夺目的橘光。
有善于奉承者笑嘻嘻端着一把剑柄镶宝石的钢剑奉给斯塔德。
接过此剑的一瞬间,这位战场老手就意识到自己的旧剑从这一刻开始就成了废物。
旧剑也不是不可用,只是比起缴获的剑已然完全没了意义。
他将剑背对着自己,赫然看到了自己模糊的胡须,不由得大吃一惊全身发颤。
“这是何等的宝剑?明明经历了鏖战,剑刃毫不弯曲,表面光滑似水面,我竟看到了我的脸?!”
感慨之余便急令部下:“趁着那群蠢货搜索金银,我们快把好武器捡起来。”
披甲士兵必须遵从斯塔德的命令,未得命令不得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