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狐一行终于离开了不莱梅,他们继续于威悉河逆流而上。来自北方的风贯穿河道,放下帆的三条船终于不必再划桨逆行。
他们航行有一个终点,便是威悉河上游的渡口城镇明登。
明登子爵是本地领主,微小的城市不过三百居民,倒是周遭的村庄民众人口颇多。
这里已经是法兰克的内陆地区,早在王国崛起之前,明登就是法兰克人控制区,更早的时期这里是罗马帝国与日耳曼部族的北境接触区。
明登虽在茂密森林里,依傍着威悉河的三条支流,农民开发了这里的农业,使得这座小城以及附近采邑农村也算是富足。
船只航行至此,汉堡伯爵以自己高贵的身份要求明登子含马匹与马车。
虽然继续沿着南北走向的支流可利用北方的风快速南下以抵达法兰克福,但是支流上游仅有小村再无较大城市。
恰是在明登,一场糟糕的深秋之雨不仅弄得世界一片阴冷潮湿,阴霾几乎压到大地,压抑且寒冷的氛围哪个吟游诗人和旅行商人愿意离开。
明登子爵自然不是汉堡伯爵封臣,给予一些餐饮算是仁至义尽。然而圣埃斯基尔主教在北方尤其是萨克森地区名气极大,今日能见到主教本人真是子爵的荣幸。
他们在这里避雨长达五天,直到太阳再现旅途才重启。
经历了不莱梅的事,蓝狐不得不保持低调,他更在默默记下所见所闻,关注过去日子以来经历的“法兰克内河运输商路”,估测罗斯商人可否在此贸易,罗斯军队能否沿河侵入,若是顺利能劫掠怎样的财物。
蓝狐特别注意到明登城的威悉河木桥。
“搭建得很有技巧,拱门太小了,罗斯大船一定不能通过,长船倒是可以……”
三条船索性搁在这里,它们是汉堡伯爵的财产,伯爵以此为抵押物,和子爵租借了马车,加之随行的马匹和拆解的马车部件再组装,一行人拼拼凑凑坐在四辆马车上,沿着往来人员硬生生踩出来的土路,沿着威悉河支流南下,下一站法兰克福。
这是罗斯公国方面第一次对法兰克王国的实地考察,荣耀属于蓝狐。
次前没有一名瑞典人、罗斯人能深入如此南方之地。曾经无数的言语都在描述法兰克的南方温暖之际,可蓝狐用自己皮肤感觉到的也有阴冷。
这里的确比北方老家温暖一些,也只是温暖一些。
马车挂着汉堡伯爵、路德维希王子的两面旗帜,他们不需要掩饰自己的身份,尤其是进入阿勒曼尼公爵领后就更要明确表明身份。
因为法兰克福只有侯爵殿下,直到现在阿勒曼尼公爵的爵位仍是空缺。整个地区为路德维希王子控制,汉堡伯爵打出旗帜证明自己是王子的大忠臣。
世界上空旷的,哪怕是人口一千万的法兰克王国,在阿勒曼尼和巴伐利亚,这里茂密的森林影响村庄的发展,更遮蔽了人们都视野。几乎所有据点都是依傍河流兴建,城与城只见实质上存在大片无人区。
他们终于为侯爵巡逻的骑兵发现,确认了身份后在初步的惊讶消弭,再热情洋溢把贵客送到法兰克福城内。
“这……就是法兰克福?”蓝狐昂这头望着高达的石头城门兴叹,心中也不乏嘀咕,所谓该城强攻可不好打。
查理曼大帝将法兰克福钦定为王国是一个信仰中心,在他统治的时代,这里的地位仅次于都城亚琛。
因为法兰克福就是法兰克部族的龙兴之地,是传说中的最伟大酋长、罗马帝国北境雇佣军将军法兰库斯的屯兵地。
城市如此宏大,石头城墙范围广坚固且高大,蓝狐自诩见得多了,面对这座城显得自己渺小似蝼蚁。
而更恢宏的还是南方,那里的天际存在一堵墙,清澈的空气无法遮挡庞大山脉的恢宏。
“那是什么?巍峨山脉?”蓝狐问及埃斯基尔。
“伟大的山!阿尔卑斯!越过这座山脉就是意大利,就是罗马!教宗就在罗马。”
埃斯基尔动了真感情,蓝狐实在不能理解,他就是觉得这座山简直是不可逾越的天堑。
在这个地理位置上,多瑙河是几乎贴着山脉奔流向东南方,河流会流淌何方,这是连法兰克贵族也不了解的。
圣埃斯基尔的地位自然低于法兰克福大主教,这位北方圣人顺手做了工作汇报,对于丹麦地区的事情直接引起教士的紧张情绪。
世俗的事会有贵族去处理,教士们是不会气馁的。如果说内定的下一任埃斯基尔负责拼命向北方诺曼人蛮族传播信仰,法兰克福大主教的任务就是向波西米亚、波兰地区传播福音。
如此行为多少都会遭遇当地人的抵抗,无数名教士为了信仰与荣誉前呼后继。至于施展武力逼蛮族该信,这是不允许的,至少他们主观上不愿用武力。
蓝狐和汉堡伯爵至此都不得不迁就埃斯基尔这个老头子,只有当他们的节日庆典弥撒做完了才会恢复行进。
他们又在庞大恢宏的法兰克城里逗留了长达十天。
蓝狐的这十天可不是天天宅在修道院去啃无聊的黑面包,他可以与本地教士参观城市,只是一切行动都是低调的,有了之前的教训,城里关键区域他不敢涉足。
这里已经没有伯爵罗伯特的友人,出了祸事若是埃斯基尔不帮,自己可就遭了。
他故意到城里的两个市场瞧一瞧,观察这里的商业交易,也观察人们都表情。
他看到了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