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一次试探性通商,倘若中道受不可抗力阻挠一切都完了。
突然,前往的世界一片明朗,分明是一片巨大的水域出现在眼前。
“那是什么?一个巨大营地?”有伙计眯眼大吼。
警惕的萨克伊抬头望去,那分明是一座木头堡垒,酷似了老家基辅的那座被木墙包围的大祭坛。
又有人兴奋地问:“那是否就是罗斯人的村子?再不济也是伊尔门人的村子。”
“应该是的。兄弟们我们行进了很久,咱们与他们接触,应该可以得到款待。”萨克伊是有戒备的,只是大家太缺乏补给了,他们愿意在本地人手里和平购买一些物资。
只是随着航行的持续,他们不仅看清了那座城寨,也注意到在湖面上游弋的几条船。
船首尾向上翘起来,中间有桅杆。
那是瓦良格人特有的船!这里的确是罗斯人的城寨!
从南方漂下来一支船队,他们运载了一些大型牲畜?
对养牛很在行的奥斯塔拉人敏锐注意到船上站着的实际是马匹,再看那些航行者,怎样都与敌对势力扯不上关系。
卡洛塔现在挺着大肚子,理论上她到了四月份孩子就是呱呱坠地。留里克把孩子的命名权给了卡洛塔,为此这女子又想了五花八门的名字,始终拿不定主意。
她的身体素质是非常不错的,否则多年前也无法带着妹妹忍着腿部疾患一路逃命。
也是那次灾难,她的膝盖一直存在旧疾,平日里看不出什么,只是现在挺着惊人大肚子,走起路来需要木杖辅助。
一群奇怪的人带着马匹在城外码头登陆?已经有男人将那些家伙控制起来了?
“很可能是商人。传我的话,快速告诉男人们不准动粗,我要亲自会见他们!”
卡洛塔挺着肚子住着木杖,她穿上肥大的北极熊袍子,戴上白狐皮毛,一来彰显自己的勇武与华丽,二来也是遮住自己的肚子。
她在一众女人的护卫下抵达码头,开口便是老瑞典腔调的诺斯语。
显然,这些语言萨克伊一伙儿是听不懂的。
来访者手舞足蹈比划着,嘴上说得尽是一些不好理解的斯拉夫语言。那的确是斯拉夫语,与伊尔门方言存在着一定出入。
双方并非真的语言隔阂,有本地斯拉夫人出于交易的需要暂住在新奥斯塔拉,双方的必要交流使得本地人也要学习一些诺斯语。
终于,卡洛塔周紧眉头大抵由翻译者的描述听出了一些门道。
“基辅?一个遥远南方的城市?你们来找罗斯做生意?觉得我这里就是罗斯人的领地?”
这些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卡洛塔索性不解释,勒令懂他们语言的翻译者传信儿:“展示你们的商品,展示你们的金币银币,我可以和你们交易。”
他们又是航行又是步行,在东欧大地跋涉上千公里为的就是交易。
萨克伊急忙展示自己的最珍贵的马匹,至于何等价码,他机灵的眼神瞄一眼这里的人们,突然换了一种口气,非常客气地反问:“年轻而聪明的女首领,您会拿出怎样的价码购买我的马匹呢?”
这一问,可是把卡洛塔问住了。
她随口一说:“一匹马一磅银币,不能再多了。”
“啊?您在那我消遣?”
“怎么?价格太高了?在我们这里,一头很好的产奶母牛就是一磅银币,你的马匹比母牛更值钱吗?”
“那是自然。如果以母牛作为衡量物,按照我们基辅人的习惯,一匹马价值十头母牛!”萨克伊言辞斩钉截铁,眼神也充满刚毅,体现一个商人的骄傲不逊。
商人还能桀骜不驯?卡洛塔可没被这番演技唬住,倒是有一点她可以确信,来自异邦的商人很在意他们的马。
“我要先看看马。”
说罢,卡洛塔干脆检查起这些马匹。她以自己家族的饲养牛羊的经验审视这些马,抚摸马颈细腻的绒帽与修长鬃毛,细腻的触感证明了马的健康。让她意外的是这些马匹清一色的高大,其中的公马肩高更惊人。
论及身高卡洛塔个头可是不低,她是纯粹的北欧金发女子,她是在罗斯人的顶层贵族圈子生活并进入青春期,好吃好喝这么多年,此身实质上都到了175㎝的身高。且看这些马匹,包括母马在内都接近自己的肩膀高度,马匹昂起头更显高大。
伊尔门斯拉夫人手里有些马匹,其个头清一色远远逊色于这些。
卡洛塔睁大眼睛,她思绪万千。首先,自己的部族还处于生活稳定后的筚路蓝缕期,根本无财力买下这些骏马。其次,这些骏马抵达罗斯公国,它们必须被公国消化吸收!不劳商人解释,卡洛塔已经明白这些马匹可不是春耕犁地的牲畜,它们是乘骑马,天生就是战马!
且连商人赶在三月份冰雪刚刚消融时卖马,卖得还是两公八母!
两匹公马的特殊部位已经有了特异性变化,没有谁比善于畜牧的卡洛塔更明白这一点。“四月的公牛”在诺斯语俚语里形容一个男子的好色,公马到了四月份也是一样的。商人这是单纯贩售十匹马?贩售十匹即将进入繁殖期、且大部分成年雌性的马,这是岂是做生意?这种情况卡洛塔是真的没见过。
其中必有巨大隐情,想必这些商人的动机非常不单纯。
卡洛塔背着身子后退,随口招来亲信耳语几句,须臾一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