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巨塔燃烧了三天三夜,一直燃烧到了儒略历的公元838年的第一天。
支撑整个木塔主结构的四根巨木终于塌了,火塔遗址留下一摊烧成青白色的灰烬,其中心区域仍是高温闷燃,那热力足够将泥巴烧成陶。
节日的余韵尚未消退,海滩处的灰烬依旧炙热。
拜巨大火塔所赐,周遭的换将果然发生了巨大变化。
它就像是人造的太阳,一座炙热灯塔,愣是将一大批区域的积雪烤得蒸腾,甚至连新罗斯堡面相火塔的区域也恢复无雪的风貌,这方面的围墙积雪丧失。待火塔消失,被烤得化雪而泥泞的重新冻结,如此雪橇无法在这样的区域运行,反而给民众带来一丝困扰。
卡甘尤为记得当火塔爆炎之际,民众在塔下载歌载舞的模样。
连续三个夜晚整个城市亮堂又温暖,他从未在故乡有过这样的体验,如今在罗斯人的王城日子过得有如梦幻。
曾几何时,在他的世界观了,这个世界围绕着一片草原而存在,北方是森林,南方是大海。森林是斯拉夫人的领地,大海又被罗马人控制,广袤的草原各路强者你方唱罢我登场,佩切涅格联盟不算弱,却也无法成为强者。
想不到森林之辈还有一片冰雪世界,有着冰封的海洋。这里的人过着另一种奇妙的生活,尤为令他错愕的是这里从充足的铁器,以及低廉的价格。
以涅瓦河入海口为中心,半径一百公里是没有任何铁矿的,甚至连山都没有。在地理上最近的陆路石矿在距此地近二百公里的卡累利阿地峡某处,那片区域甚至连公国的各路猎人都未尝涉及,甚至包括芬兰人也不曾发现它。
理论上罗斯公国征服了全部的“东方之地”,领土扩张到了北冰洋之滨。关于领地里有什么,大家严重缺乏认知,巨大面积的区域亟待探索,偏偏这片苦寒之地天然排斥探险家。如果可以,罗斯人更乐意南下,找寻更适合耕种的土地和温暖猎场。
恰是这片烂地,一小撮追逐驯鹿足迹的人们总是特立独行的。所有的养鹿人在法理上完全成了公国治下的百姓,在籍养鹿人每个秋季缴纳贡品,主要将以鹿皮、活鹿为主的税缴纳给极北的艾隆堡总督,并以鹿皮为特殊的货币就地购买铁器和盐。
如果可以和平地购买到生活急需品,散居的一个个养鹿人氏族以然完全放弃了抵抗。他们不存在家国挂念,所谓在广袤的苔原、森林无忧无虑放牧驯鹿,被强者攻击就居家逃跑,知道他们发现自己已经逃无可逃。
甚至是跑到科拉半岛的养鹿人氏族在西迁,只要缴纳的税品即可得到一面小旗,凭此罗斯旗帜,他们得到了交易的权力,且原则上各路罗斯猎人胆敢袭击他们,法理上犯事的罗斯猎人就按其规定以谋杀族人罪严惩。按照一般的道理,狂野不羁的猎人们都是金发壮汉,根本看不起一群旷野游牧的小矮人。想不到现在袭击这些游牧氏族还成了重罪,以前可根本不是这样的!
公国的史书记录得明明白白,移民的罗斯先人就是歼灭了住在峡湾的养鹿人,从而建立罗斯堡。
王公何以要求民众仁慈呢?只是因为大祭司出身的缘故吗?
实则不然。作为君主,哪个君主会没事找事地残杀自己的税源群体呢?何况公国销售铁器给自由养鹿人,其售价是远超公国市场价的,这里的工农业剪刀差正在疯狂盘剥一群自由的、处于母系氏族社会的人们。
罗斯公国的崛起固然有自身的努力,也在于极长赌国运式战争的巨大红利。公国已然出现了工业先声,敏感的留里克注意到了公国境内产业资本的崛起。这方面固然有他这位人君典范的政策直到,想来即便自己不干预,产业资本也必然会崛起。汉萨同盟的出现是一个历史的必然,环波罗的海的各城市商业集团并非真的二道贩子,他们大部分也是实干家,为了更多的财富就必须加紧生产物资,再跨过海洋进行贸易。
即便涅瓦河口的新罗斯堡要矿石没矿石,理论上这里不适合发展冶金行业。但这里有用之不竭的木材资源,且坐拥一座还凑合的北方良港,是公国东西两个区域的中枢所在,这里已经聚集了大量的人口,就等于一大批人有强烈的劳动意愿以求提高收入改善生活。
就在新罗斯堡城内的一片空地,一些特殊的厂房早就拔地而起。
当石料和水泥开始投入城建,该区域的厂房立刻开始“石材革新”。因为此地的做工颇为特殊,比其他的建筑更警惕火灾可能性。
新罗斯堡的大铁厂就在此地,它不冶炼矿石却能造钢。这里不存在任何一座土高炉,却有排场矩阵的的二十座基于传统改良形成的炉子。以混合了铁矿石烧制的耐火砖,使得炉子内部更加坚固,使用寿命大幅提升。
因为,仅靠艾隆堡和罗斯堡高炉镇的两座大铁厂,根本不能消化掉它们自产的生铁。两处大铁厂无一不是毗邻矿山,随着高炉技术的运用,每天都有铁水冶炼完成,并浇铸出一批生铁腚。如果只是浇铸斧头、锤子和铲子,即可浇铸后投入生产生活。奈何它们仅能作为生产工具,且质量并不高,如此一来售价也高不起来。
只要将它们加工成钢,价格即可暴增!
大量的生铁锭是北方大铁厂无法消化掉的,除非当地可以有更多的劳动者,偏偏大量的人员奔向南方,劳动力匮乏与更多的产出形成了鲜明矛盾。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