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的海滨城市都要面临海潮侵蚀的问题,好在新罗斯堡距离涅瓦河入海口有一小段距离,同时还有一批沙洲做拱卫。
大量的船只完成当日的捕鱼工作就在涅瓦河的河道区冲滩故意搁浅,如此完美避开海潮侵蚀。渔民遂在岸上晒网补网,同时修善自己的船。
每一天总有船只在外捕鱼,也总一批船在修修补补。
现在,昔日热热闹闹的河滩突然冷清,反而是停泊大船的泊地热闹非凡。
各路人士坚决要凑这个热闹,各路商人各怀鬼胎。
原则上大家对丹麦人素无好感,而今得这掠夺渔获的机会就不该放过。不少人干脆也不打算真的好好捞鱼,既然存在着王公的御用海盗,其他兄弟如何不能亲自去做自由的海盗?侵入丹麦海鱼,针对不挂罗斯旗帜的船只就去劫掠,就算丹麦人展开保护,兄弟们还有公国大舰队罩着不是?
旗舰阿芙洛拉号几经修补,她去过温暖的大西洋海域,故而船底发现了附着的藤壶。藤壶被清理掉,船壳的木板也部分更换。她已经是劳苦功高的老战士,而今仍要做旗舰,奈何已经不是最有战斗力的一艘。
留里克坐镇旗舰,看似辞别了家乡父老,奈何一众“父老”就是紧随其后。
到底有多少条划桨长船跟随?只怕有一百艘!
他站在船尾甲板目测了一番又稍稍清点,感慨这数字应该破百了!
事实是多达一千五百人自带船只入了伙,无论是带渔网还是单纯的钓竿,他们就是要深入丹麦海域掠夺。这些划桨长船皆换做了三角帆,成了有别于丹麦船只的最显著的特征,而桅杆上飘着的罗斯的白底蓝纹旗则是直白的身份证明。
表面上留里克会带着一千四百人的大军远征,实际背后还有一千五百人的后备军。
难道这就是全部吗?
当这支舰队进入到赫尔敏基港口,当耶夫洛获悉了出征之事,来自芬兰的生力军可不只是耶夫洛亲率的二百人,竟还有后续的三十条长船的四百余芬兰渔民。
可当这支混合船队进入墓碑岛做补给之际,干脆又引出一批瑞典人入伙。
已经是留里克规定的最后一日的,浩荡大军的抵达惊得商人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当获悉罗斯王公主动对丹麦海域动武,事情就变得更为微妙。
商人们没心思做生意了,不如操纵船只跟着罗斯舰队的步伐去南方海域碰碰运气。
所以,站在使者兼话事人的斯温德的立场,他整个人都是崩溃的。可能这就是命运吧!罗斯人组织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巨大船队,或有五千之众冲向博恩霍尔姆。
岛民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全岛民众的人数恐怕都不如这支船队,如果罗斯王公愿意,他分明可以杀到丹麦去砍了丹麦王的脑袋。
可是王公留里克似乎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庞大的舰队已然奔赴南方,下一个目的地——萨列马岛。
既然事情成了这个模样,留里克觉得萨列马岛的那群老海盗也被闲着,令他们把自己的长船推到海里,固然对他们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有此机会一并入伙算了。
……
罗斯人的墓碑岛突然出现大型船队,罗斯公国几乎倾巢出动冲向丹麦海域,这是挑起对丹麦的战争吗?
当消息传到瑞典王比约恩的耳朵里,信息已经严重失真。
他有些懊恼自己不是这支大军的指挥者,想着彼此仍是盟友的关系当出兵表示一下,既然他们已经南下,事情就算了。
近年来墓碑岛愈发繁荣,罗斯人自成一体的贸易线路使得自己的比尔卡港都黯然失色。虽然梅拉伦湖的贸易经济以比尔卡港为核心,市场规模根本不能和罗斯比。
羡慕产生嫉妒,嫉妒萌生仇恨。一个恶念在他的心头转瞬即过又被立刻否决:“也许我可以趁他们空虚偷袭一下?哦!不!我若是这么干了,其他部族不会帮我,紧靠着梅拉伦人根本敌不过罗斯人的事后算账。”
他只得悻悻然作罢,继续过着自己的平静日子。但罗斯人不得不防,因为他无法保证愈发强大的罗斯不对瑞典的控制权产生浓厚兴趣。
这一问题本就棘手,罗斯人一直在比尔卡拥有酒馆,又公开销售铁器等物资,每年也是他们大肆用银币购买物资,每一年都能听说一些人离开湖泊移民罗斯的传闻。
奈何比约恩这个国王混得就是个盟主,他的权势来自篡位,得到的也是其他部族名义的认同而已。
似乎,他也只能看着庞大的梅拉伦湖被罗斯公国吸走财富和人口。
他,的确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