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姑娘,你到底想说什么?”郭解忍不住追问道。
“没……没有,是我……”翠竹神情闪烁嗫嗫嚅嚅。
又强笑道:“郭大哥,我教你锄草,好么?”
郭解忙点头道:“好啊,我正愁不能帮你呢。”
“郭大哥说哪里话,你已经帮我打跑了坏人。来,我教你。”
翠竹拿起锄头,在秧苗间轻拿轻放。
又耐心道:“郭大哥,这锄头要这样拿……不要用蛮力,轻轻一刨就行……”
“嗯,我再试试。”
郭解以锄比剑,依葫芦画瓢也学的有模有样,不多时便再没有好苗子遭殃。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一个看似无情却多情的剑客,一个孤苦伶仃的民间素女。
不觉间已是日上三竿,二人边劳作边说笑,也不觉得辛苦。
“郭大哥,你渴么?”
“我不渴,你呢?”
“我都习惯了,咱们歇一会吧。”
“也好。”
郭解再不愿去回想仗剑天涯漂泊无根的日子,而是向往这汗滴禾下土的田园风光。
前面一朵不知名的红花随风摇曳,让这位木讷的剑客也沾染了风情。
他摘下红花笑道:“翠竹姑娘,红花配佳人,你戴上它一定更好看。”
“呵呵,是吗?”
翠竹略显矜持,接过红花轻轻插在发间。
“我好看么?”
“真好看,比画上的仙女都好看。”
“呵呵……”
……
可天公不作美,不动声色涌来一大片乌云,接着便是一阵狂风大作,骤雨欲来。
大风吹乱了翠竹的长发,那朵红花也随风而去,飘荡在半空。
刹那间郭解纵身一跃,也随风飘去。
“郭大哥,你去哪儿?”翠竹急道。
却见郭解又一个燕子回旋飘然落下,手里捧着那朵红花。
“翠竹姑娘,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件东西,岂能让风雨夺去。”
“郭大哥,你真……快下雨了,我们回家吧。”
……
二人匆忙回赶,进门时外面已是风雨大作。
郭解却感叹是天公作美,自己才有幸入了佳人闺房。
这里没有云罗帐幔琴棋书画,甚至略显简陋,连一个对镜贴花黄的梳妆台都没有。
郭解这个草莽汉子却觉得受宠若惊,从前他几乎都是天当被地当床,风吹草低见豺狼,这个能避风雨的陋室对他来说就是安乐窝了。
他被让在一张榆木桌前坐下,手里还拿着那朵红花。
“翠竹姑娘,这朵花……你还是戴上吧。”
翠竹随即羞笑道:“在家里……带什么花啊,我把它放好。”
她找来一只细长瓷瓶灌满清水,将红花插入放在窗台,又忙不迭泡了一壶清茶。
二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却各自赧颜,只说些不着边际的客套话。
天苍苍,野茫茫,天地有情留情郎。
风淅淅,雨纤纤,难怪春愁细细添。
风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外面已是风停雨住,留下无数残叶在水洼里悠悠荡荡。
郭解却担心起来,雨停了,自己是不是也该走了。
他虽然倾心翠竹,却也不敢冒昧唐突。像是没了一丝英雄本色,也许以后再做不回大侠了。
翠竹起身朝门外“郭大哥,雨停了。”
“是……是吗?天有不测风云,说不定一会儿……还要下。”郭解心在颤抖,生怕听到“你走吧”。
“郭大哥,你今天又帮了我很多。我去伙房做几个菜,犒劳犒劳你。”
“如此甚好,我正好也饿了。”郭解毫不客气的回道。
他正求之不得,激动的几乎热泪盈眶。
“你等着哈。”
“用我帮忙吗?”
“不用,你在屋里休息就好。”
郭解很庆幸的拍了拍胸口,幸亏她没有让帮忙去刷碗择菜。自己对饮食起居就是一个白痴,到了伙房也是添乱。
他又想到了曾经的草莽江湖,那些刀光剑影恩恩怨怨,从未想过身边有一位佳人嘘寒问暖。
如今终于有人让自己放下了长剑,我能安心做一个庄稼汉吗?她能与我相伴终老吗……
翠竹手脚麻利,不多时已做好了三盘素菜。
却赧颜道:“郭大哥对不住了,家里只有这些。我再去村里肉铺买些荤食,你再稍等一会儿。”
郭解忙道:“翠竹姑娘不必客气,这些东西已足够饱腹了,我平常吃的还不如这些。再说雨后路滑不便出门,你也累了,坐下咱们一起吃。”
“嗯……那好吧,我这里还有酒,给你拿来。”翠竹说罢又跑了出去。
郭解却又犯了嘀咕,一个姑娘独居怎么会有酒呢?莫非她……
郭解又紧张起来,开始患得患失。自己这样做值得吗,若是人家已经有了心上人该怎么办……
翠竹笑呵呵抱来一坛子酒,说道:“郭大哥,这酒都是我自己存的。我一个人烦闷是也爱喝几杯,不过也喝不多。”
没出息的青云剑客这才松了口气,笑道:“喝酒能解乏,我平时也爱喝几杯。”
“那就好,我听说你郭大侠不怎么爱喝酒呢。”
“传说里都是假的,我青云剑客最爱喝酒。”
郭解这话说的有些恬不知耻,不过也情有可原,为博红颜一笑嘛。
翠竹摆好碗筷,又为彼此斟满酒杯。
正色道:“郭大哥,这两天多亏了你,不多说了,翠竹敬你一杯。”
“翠竹姑娘太客气,侠之大者锄强扶弱,都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