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晗浑身发冷。原本他想着,祖母疼他,只要他诚心代母亲赎罪,兴许能有所挽回。可现在,他已没有底气再开口求情。
今日这事儿,若萧家要计较,整个魏家都得遭难。这已非小打小闹,而是大是大非。
“母亲犯此大过,孙儿不敢再为她分辨,在此代她向祖母请罪,万望祖母莫要因此动气伤身。”
魏老夫人又是一叹。
“大人的恩怨与你们无关,你切莫自责。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是,孙儿告退。”
魏晗又磕了三个头,起身走了。
魏老夫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沉凝。便是为了长孙的前程,也不能留着董氏在魏家作乱。
她唤来心腹,“董氏那边伺候的使役,都换干净了?”
“您放心,一个不剩。”
魏老夫人点头,“别打发出府,以免旁人臆测,在前头院子做粗活就好。至于孙全夫妻两个…”她沉吟一会儿,道:“送去庄子吧。”
“是。”
……
萧府。
萧老太太把长孙和长孙女叫到跟前来,说了白天发生的事。发生那么大的事,根本瞒不住。尤其三房那个,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打听。那也是个心思不干净的,不定怎么造谣生事,还不如自个儿先与两个孩子说清楚。
萧瑞和萧雯都惊得睁大了双眼,尤其是萧雯,整个人都呆住。
“下毒,自杀?”
自打看清了二舅母的真面目,萧雯心里对董氏就有了新的定位,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才不到半个月,董氏竟会想出这样恶毒的法子来陷害长姐。更没想到,事败后的董氏,竟会撞墙自尽。
萧瑞先回过神来,他脸色很是难看,眼神沉黑而讥诮。
“苦肉计罢了。”
对于二舅母的心性,他比妹妹清楚,也素来没多少好感。他在前院读书习武,后头宅子有祖母看着,他也不怎么过问。董氏那些无伤大雅的小心思,他也睁只眼闭只眼。他总归是不希望妹妹太过伤心。
如今妹妹算是清醒了,却对董氏的‘恶’,还了解得不够深刻。
那么势利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寻死?
他记得季菀说过,真正想死的人,不会在人多的地方自杀。在人堆里寻死的人,绝大部分都只是苦肉计。
真要死,找个没人的地方,不死得更透彻?何必等着旁人来救?
萧雯心里更难受了。
萧瑞低声道:“她打着为了咱们兄妹的名号去陷害菀姐姐,若非菀姐姐深明大义未曾投案,她必会拖咱们俩下水。不知情的人只会说,咱们不敬继母,撺掇舅母,谋害菀姐姐,她只是被咱们利用,做了帮凶。”
萧雯整个人如坠冰窖。
若非兄长提醒,她根本没想到这一层。
“如果那个妇人死了,她肯定会借题发挥,威胁菀姐姐。”萧瑞眼神嘲弄又愤怒,“我们俩,不过就是她利用的棋子。这样贪利忘义的人,不值得你同情。”
萧雯难受的低下了头。
萧老夫人欣慰于长孙的明事理,一眼就看透了董氏的阴谋,也心疼孙女的无辜单纯,“你们外祖母是个明白人,早已处置了一干人等。你们二舅舅,也已写了休书,说是要分府自立。可如今董氏还躺在床上,就算要遣送回娘家,也得过些日子。”
“分出去也好。”
萧瑞冷静道:“二舅舅这次太糊涂,若非他纵容,二舅母何至于会胆大至此?只是可怜了大表哥,受此牵连。”
他对魏萍这个表妹也没什么好感,言语中只对魏晗深表惋惜。
萧雯没吭声,眼圈儿却有些红。
她再是对二舅母失望,也没想过就此断绝关系,以后该有的往来还是不会断,但不会如从前那般亲厚了。
谁知道,董氏眼见着无法从她手中获利后,竟又变本加厉的作恶。
魏家到底跟他们兄妹是血亲,董氏做了这样的事,即便他们兄妹事先毫不知情,却总不能全然的置身事外。
第二天两兄妹就去了茹曦阁。
“菀姐姐,昨天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开口的是萧雯,她神情落寞,语气自责。
季菀叹一声,“这都与你们无关,你们不必有所背负。”
萧雯抿着唇,没说话。
萧瑞看看亲妹妹,又看看继姐,道:“这事儿是魏家做得不对,菀姐姐宽厚,给了魏家颜面。菀姐姐对我们兄妹二人的大恩,我和阿雯都谨记于心,不敢忘怀。”
季菀笑笑,“别说得那么严重。别人犯的错,怎能由你们来承担后果?都不是外人,闹大了对我也没什么好处,不过就是让外人看了笑话而已。”
姻亲牵连,荣辱都是分不开的。
有利,却也有弊。
“事情也查清楚了,魏家也有了处置,此事就告一段落,以后我不提,你们也别再提起。魏家的其他人,也都是你们的血亲,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知道了吗?”
萧瑞和萧雯都点头。
当天下午,陆非烟过来了。
季珩去了逸楠轩,季容在这儿。
“昨天晚上我哥回来,说起你那个火锅店。”陆非烟直接开门见山,“听说昨天有人闹事。”
季菀一愣。
“他怎么知道的?”
陆非烟撇撇嘴,“我的好妹妹,你到底有没有点做县主的自觉啊?好歹你身份在那摆着,火锅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