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满是赞赏,“既如此,今天你何不直接带两个村民入城为人证?守城的皇营军,是你父亲的手下,你要带他们进城,轻而易举。”

“我担心皇营军里有对方的人。”季菀道:“万一暴露了行踪,倒打一耙就不好办了,毕竟我还未将事情调查清楚,无法全面应对。”

所以她提前给继父报个信,确保证人入城那天,守城的全都是他的心腹,才可保万事无忧。

“看来我也不是全然无用的,起码能帮你跑跑腿。”

陆非离是武将,军中兄弟多,认识的世家子弟也多,调查那贾家嘛,自然不在话下。

“怎么能说是帮我呢?他们都是大燕子民,将来太子继位,天下百姓都是他的臣民。如今天子脚下有人这般无视法度草菅人命,你这个东宫近臣,纵无权处置,也不能袖手旁观啊,对不对?”

陆非离笑道:“恩师以口舌伶俐著称,朝堂之上敢言帝王功过,能骂人不带脏字气死奸臣。你如斯的玲珑聪慧能言善辩,想来是家学渊源。”

季菀刚要分辨,忽然想起一事,有些怪异的看着他,“我太祖父是你恩师,那你不就和我祖父同辈?这么算下来,我娘还得叫你一声师叔,那我岂不是…”

陆非离刚喝了口汤,听到一半险些噎住,“我说夫人,你的想象力可以到此为止了。你我已拜堂入了洞房,如今才来纠结这些渊源,不觉得太过庸人自扰吗?”

“我就说当初你为何对我们家诸多帮助,原来是端庄长辈的姿态。”季菀哼一声,愤愤不平的控诉,“可惜你为老不尊,竟对小辈起了这等心思,简直丧尽天良qín_shòu不如。”

陆非离嘴角抽了抽,叹道:“刚夸了你聪慧,怎么这么快就犯起傻来了?从未踏入你家大门那天开始就告诉过你与恩师的渊源,快四年了,你才想通其中关窍,是不是太迟钝了?”

这下轮到季菀吃瘪了。

她不服气,“那我也没想到会嫁给你啊。再说了,当时我们住在北地,根本没想过回来京城。你和我太祖父有什么渊源,跟我有什么关系?后来回京,从周府到萧家,我成了萧家女儿,天天又忙,哪有空研究这些弯弯绕绕?早忘九霄云外去了。再说了,你既娶了我,我太祖父也是你太祖父,亲属分明,你就不该在我面前再叫恩师,这不是存心误导我吗?”

这强词夺理颠倒黑白的本事,也是练得登峰造极炉火纯青。

陆非离摇摇头,没和她计较,而是顺着她的话说道:“是为夫的错,娘子大人大量,便允我将功补过,我定将此事办得妥当,以消娘子之怒,可好?”

季菀咳嗽两声,被他这声‘娘子’唤得脸色微红,心里却是甜蜜的。自己无理取闹,他却宽容大度不予计较,足见对自己的重视。

“家中长辈都叫我阿菀,你我既是夫妻,自当亲密无间,那些虚礼客套的称呼,不要也罢。”

其实床笫之间,情动之时,陆非离也唤过她小名。但平日里男人喜欢唤她‘夫人’或‘娘子’,每每逗得她脸红,男人反而更欢悦。

陆非离看着她脸上那团红晕,嘴角微微上扬。

“好。”

季菀被他目光看得脸红如火,忙偏开眼,埋头吃饭。

还是这么害羞。

陆非离眼中含笑,不再多言。

入夜将歇。

季菀刚宽下外衣,陆非离便自身后环住了她的腰。她浑身一僵,想起这几日夜晚的缠绵,脸上红晕蔓延至耳根脖子。

“阿菀…”

陆非离低低的在她耳边唤。

长得妖孽也就罢了,连声音也这么好听,让其他人可怎么活?

轻柔的吻落在她脸颊,温热的呼吸熏得季菀脸色更红,心跳如擂鼓。

“灯还未熄…”

陆非离低笑一声,将她打横抱起,入了床帐之中。帷幔放下,他压了上来。伴随而来的,是他铺天盖地的吻,季菀便再想不起什么蜡烛灯火了。

……

贾家确有背景,陆非离查了将近十日,才有了眉目。

“贾家行商,在官场上的人脉不少,但与那金县县令并无亲属关系。”陆非离道:“不过金县县令包庇行凶,却未收他贿赂。另外,你二舅舅说,他查阅金县辖地村民户籍人口的时候,发现那些被驱离的人户籍还在,并未消除。也就是说,那些人无法移籍,也无法在别地落脚。为避免他们聚众将此事闹大,贾家很有可能已将这些人灭口。”

季菀心中一惊。

“被驱离的有十几个村庄的村民,加起来起码得有一千多人!他们竟如此的丧心病狂?”

陆非离神色也极冷。

“看来你之前猜得没错,贾家有问题,绝对不止修建别院那么简单。”他眼神晦暗莫测,“对了,我买通了给贾老太太诊病的大夫,贾老夫人的确身体抱恙。并不是什么顽疾。她本是住在凤阳老家,去年才来京城的。最开始水不不服,头晕腹泻浑身乏力,再加上在贾府住得不习惯,病情便一直反反复复,至今未愈。她的儿子为了给她个舒适的居住环境,才择地修建别院,街坊邻里都夸他有孝心。”

季菀冷讽,“有孝心还留老母一个人在凤阳多年?怎么不早将贾老夫人接来京城住?分明就是别有居心。”

陆非离没有笑意的笑了笑,“她的长子在凤阳做县令,去年突然病逝,这才来的京城。”

“突然病逝?”

既然抓住关键词汇,“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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