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远在武阳伯面前巧舌如簧,极尽所能的往季菀和陆非离身上泼脏水,将这几年来的抑郁不得志全都怪在季菀身上,一脸与武阳伯同仇敌忾,成功的骗取了武阳伯的信任。
“他们夫妻俩狼心狗肺,沆瀣一气,如今敢明目张胆的害了贵公子,说不定下一步就要对伯爷您动手了。所以伯爷,不得不防。”
他微抬头,目光深幽,藏着隐晦的杀气。
两年前季远就知道周氏母子攀上了贵人,自己斗不过。后来他们母子去了京城,他想着,只要不去招惹,就在北地发展,总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却没想到,科考之路被阻断。
他消沉了一段时间,觉得这事儿不寻常,到处托人找关系,才知道是得罪了人。上面放了话下来,不许他科考。
他生在北地,长在北地,未曾走出过延城,能得罪什么权贵?思来想去,唯有他那个攀上权贵的好侄女儿。
他不甘心就这么做个平民百姓,所以汲汲经营,以求能得富贵之路。
偏偏在这个时候,季菀回来了,而且一回来开始针对他。
她要把他往墙角处逼,那就别怪他无情了。
“大人。”他目光沉沉,道:“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前线战事愈演愈烈,若后续粮草供应不足,大军必然无法前行。若是吃了败仗,皇上必定问罪。”
季菀靠的不过就是安国公府。要对付她,就得先扳倒陆家。只要陆家败了,季菀焉能有立足之地?
武阳伯闻言神情一震,目光逼视。
“陷害朝廷功臣,可是抄家灭族的重罪,你可知?”
“北地十万大军素来听从陆家调派,年年军需数十万两,焉能知他陆家丝毫未贪?此次粮草险些被烧,知情人士早已被处决,焉能知道到底真相如何?”自古佞臣皆文人,说的就是季远这种人,“陆家一门勋贵,与国舅府和太师府有亲,更是东宫心腹,如此显赫,再兼军功加身,难保没有不臣之心。眼下北狄来犯,前线战事紧张,陆非离却借口杀了伯爵府的公子,谁知道是不是因贵公子发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才被灭口的?”
武阳伯听得眼神闪烁,薄唇紧抿。
季远继续道:“他陆家富贵滔天,我那侄女儿又是经商奇才,这几年联合太守府家的公子,不知赚取金银几何。即便军需不足,难道还不能从中抽取应急?听闻太守府的公子,和安国公世子交情甚好。当年我那侄女儿弄什么温室蔬菜,就是安国公和齐太守为她请功的,她由此得封县主。而在此之前,皇上每次赏赐,都由她如今的丈夫,陆非离所请。伯爷您想想,我那侄女儿,不过就是个乡野出身的农女,她何来的这等本事?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偷取来的技艺,而陆非离为色所惑,和她一起合谋欺君罔上。”
如果季菀在这里,一定对她这位三叔的口才之利佩服得五体投地。
“小人还说,此次二皇子反叛,乃清君侧。只因皇上听信谗言,建什么缝纫机厂,劳民伤财。而这缝纫机,也是我那侄女儿发明出来的。可以说如今大燕的内忧外患,都是他夫妻二人造成的。连萧府,周府,都脱不了干系。他夫妻二人才是大燕的罪人。可惜陛下被小人蒙蔽,再加之陆、周、萧,三家势大,朝中竟无人敢于谏言。”
他一脸的沉痛之色,仿佛真的悲愤于昏君无道,小人当道。
“若小人所料不差。从一开始,他们夫妻就狼狈为奸。先是在北地以商谋财,种种手段骗取皇上信任,入京后又以缝纫机之诱,蛊惑皇上建造生产,陷害皇子。小人听说,此次负责平乱的禁军当中,也有陆家人。而北狄也由陆家一力抗衡。届时平定内忧外患,陆家便是首功。而皇营军统领,乃当今国舅。若届时大军回京,萧国舅打开城门,陆家和萧家便可逼宫,扶立东宫。”
不得不说,季远做了充足的准备,连季菀有哪些后台,分别握有什么权利,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武阳伯心神大动。
他年过五旬,就一个儿子,被陆非离斩杀,此仇必报无疑。可要怎么报,却是毫无头绪。
陆家权势滔天,莫说是已逐渐没落的武阳侯府,就连姚相都无法与之抗衡,最后弄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季远早就有心投靠。
一个自负胸有墨水想要攀附权贵的平民,他原本是不屑一顾的。可下人传话说,季远自称能帮他抱杀子之仇,又听说他和陆非离的那个妻子颇有过节。武阳伯便想着,兴许能从那个女人下手,也就让季远入府相见。
没想到,这个读书人,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够狠,够毒。
想要给儿子报仇,就得彻底把安国公府扳倒,才能以绝后患。
“大人,您并未陷害大臣,而是替天行道,为君解忧,除奸佞小人。陆家一倒,周家和萧家也会被牵连,届时太子孤立无援。二皇子手握重兵,必能斩杀所有奸臣,还朝政清明。而您,便是从龙功臣。风家必再续先祖荣耀,成为大燕第一世家。”
武阳伯浑身一震。
他呼吸急促神情激动。
风家曾也风光无限,也是数一数二的世家,如今却只剩个空头伯爵。当年的开国大将,公侯之家,传至今日,最为风光的,便是安国公府。所以他才想着,将儿子送去军营。两家祖上有交情,他还亲自去信安国公,拖他多多照拂儿子。
儿子若能在军中立战功一二,便能继承爵位,保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