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大老爷一愣,没料到她有此一举,下意识的向旁边一躲,见老母失重要摔倒,又立即伸手去扶。
“大郎,那可是你亲妹妹,你怎能毒杀你亲妹妹?”
余老夫人死死抓住大儿子,眼神赤红。
“母亲!”
余二老爷见萧老夫人已有不耐,知道此事再不容耽搁,道:“如今只是家事,若变成公事,小妹必受刑狱之苦,余家也会受牵连。母亲,您只疼小妹,不顾整个余氏全族了么?”
他神情沉痛,对母亲的偏心糊涂已有恼怒之心。
小妹为何会变成今天这般模样?究其根本,还不是母亲宠出来的结果。就是因为母亲无底线的宠溺和维护,才让小妹有恃无恐,愈发胆大妄为。
落得今日的地步,是她咎由自取。
萧家如今还念着些联姻的情面,愿意关起门来自己解决。若是母亲还这般不依不饶,触怒了萧家,此事捅穿了,余家必然背上‘纵女行凶’的罪名。到时候,才是真正的大祸临头。
余老夫人此刻却是什么都听不进去,她只知道这些人全都要杀死她的女儿。
“你住嘴!”她苍老的眼眶里满是泪水,恨声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白生你养你几十年,竟要残害同胞亲妹妹…”她又扑向女儿,紧紧的抱在怀里,“我的儿,你怎么这么命苦?好好的嫁为人妇,多少年都平安无事,却不知是遭了哪个小人的陷害,落得众叛亲离的境地,如今竟连性命也将不保,我苦命的女儿…老爷,你若在天有灵,就睁开眼睛看看…”
一直没说话的周氏脸色慢慢变了。
余老夫人口中的‘小人’,显然是指她。
她站起来,对着萧老夫人恭敬道:“母亲,琅哥儿和钰哥儿怕是醒了,儿媳先行告辞。”
萧老夫人脸色也难看得很,点点头。
“去吧。”
周氏带着自己的侍女走了出去。
萧时眼中满是冷意。
“看来余老夫人是觉得我们萧家处事不公?那么就不用在这里废话了,移交公堂吧。”
既然余老夫人给脸不要脸,他又何必客气?
萧老夫人没吭声。
萧三爷也冷着脸,没反对。
萧姝靠在兄长的怀里哭。
萧安抿唇偏头,眼眶含泪。
余老夫人猛然抬头,黔驴技穷的她眼中终于浮上绝望。
“母亲。”
余大夫人也忍不住了,“不能报官啊母亲,一旦移交了公堂,皇后娘娘凤颜震怒,余家就全完了。”她扯住婆母的手,哀求道:“您不止小妹这一个孩子,您想想大郎和二郎,还有您的孙子孙女,您要为了小妹一人,断送整个余家吗母亲…”
余二夫人也求道:“母亲,别负隅顽抗了,没用的。便是退一万步说,您甘心搭上整个余家,也救不了小妹的,母亲…”
余老夫人爱女之心没错,可不该如此盲目纵容。以前小打小闹什么的,两个兄长还替这个妹妹收拾残局。现在险些闹出人命,哪还能姑息?余家上下已清醒,唯余老夫人还在垂死挣扎,想方设法的要把自己有罪的女儿捞出来。
余老夫人整个人瘫软在那里,儿子和媳妇恳求切切,女儿的求救声如魔音穿耳。
脑子里一会儿是余家全族的生死存亡,一会儿又是女儿倒在血泊里的尸体…她想起女儿刚出生的时候,粉嫩嫩的一个团子,到牙牙学语,蹒跚走路,总角晏晏,豆蔻年华,及笄出嫁…
她闭了闭眼,突然一口血吐了出来,直接喷在了余氏脸上,然后晕了过去。
这番变故来得突然,谁都没料到。
余家兄弟连忙上前去搀扶,连连大喊着找大夫。
萧老夫人皱眉。
今天余家的人都在此,若不趁此机会解决了此事,怕是夜长梦多。她命人送余老夫人到客房休息,让萧安和萧姝也跟着两位舅母过去,然后留下了余家两兄弟。
两兄弟对视一眼,已是了然若明镜。
余大老爷摊开手掌,露出他方才一直紧握手心的那瓶毒药,他默默走到跪倒在地的余氏面前。
余氏还想着,母亲都气吐血了,自己应该暂时能逃过一劫。最起码,可拖延时间。没想到,那个老虔婆居然那么狠,还是要自己的命。她看着兄长朝自己走来,惊恐的想要往后退。
“大哥,不,不要…我是你妹妹,是你亲妹妹啊,你真的半分不念兄妹情分吗?我知道,你是要报复我对不对?报复母亲最疼我,你们一个个的…都巴不得我去死,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的,不会…”
她逃不掉也挣脱不开,脸上已染上疯狂之色,慌乱中对上萧三爷漠然的视线,她忽然落下泪来。
“老爷,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错了,我不是故意的,老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回洛阳。可无论我怎么说,阿瑞就是不肯放过我,他要把我送到洛阳囚禁起来…我一时生气才会伤他的。你也看见了,他还活着,我没想过要他的性命,我只是想逃走,我没想要杀他的,老爷…”
老母亲指不上了,她无计可施,惊惧绝望之下本能的为自己喊冤脱罪,“阿瑞,你放过我,放过我好不好?我是你婶娘,你小时候我也抱过你的,我也是疼过你的,我怎么会那么狠心杀你呢?我如果真的要杀你,你怎么可能现在还好好的站在这里?我都是为了你好,怕你被人蒙蔽,我不是成心要伤你的,阿瑞,你替我求求情…”
萧瑞已不会轻易被她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