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菀眨眨眼。
“所以,他躲在背后听人墙角,觉得人家姑娘很有性格,动心了?”
“差不多吧。”
陆非离道:“也有可能是他情场从未失意过,见那阮姑娘不为所动,宁可出家做尼姑也不愿嫁他,生了好胜之心。”
季菀忍不住笑,对他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好兄弟,真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没准儿他就是这么想的。”她歪头思索,“不过听你这么说起来,我倒是觉得这阮姑娘挺好的。既不攀附荣华,也克己矜持,且很是聪慧。从她的言行来看,是个烈性的。男人嘛,越是得不到就越是忘不掉。阮顾娘貌美聪慧,对齐纠无动于衷,这小子受挫,肯定不会轻慢待之。阮姑娘是大家闺秀,和他以前的那些红颜知己都不一样,天长日久,肯定得栽!”
陆非离瞥她一眼。
“听这意思,你对男人很了解?”
季菀嘻嘻的笑,搂住他的脖子道:“理论知识丰富。实践嘛,就请世子爷透露点内幕,您当初是否也未能免俗?”
陆非离低头贴上她的额头,道:“不知,因我从未求而不得。”
季菀瞪他一眼,刚要反驳当初在登县的时候,他欲要报恩,被自己一口拒绝。但随后想到,那年他还未回京,两人的婚事就定下来了。他的确不算求而不得。
这么算起来,她好像很亏啊?
陆非离看穿了妻子的小心思,笑道:“基于好胜之心的水到渠成,难道比得过从一而终,两情相悦?”
季菀眨眨眼,“说得好像有理哎。”
她不再纠结此事,又问:“齐纠和阮姑娘的婚期,在何时?”
“下个月十八。”
“这么快?”
季菀瞠目,“这不是才刚定亲?”
“定亲就是为了大婚的。”陆非离道:“你不是也说了,再等下去,他就成老男人了。好容易看上一个,齐家二老自是巴不得早些娶进门为好。”
季菀啧啧两声。
“这娶了妻,他以后可就得收心了,他舍得下他那些个红颜知己?”
陆非离笑道:“那就得看那阮姑娘的本事了。”
季菀若有所思。
其实她还真挺想见一见那位阮姑娘的。可惜她如今大着肚子,也不能去观礼。
她在这里可惜,长宁伯府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女儿得了忠勇伯独子的青睐,两府马上大婚,有了姻亲的关系,两家也就等于站在了同一条线上,嫡子也就得了一份助力。
这齐家,可是很注重嫡庶之分的。
长宁伯夫人则是喜忧参半。
天底下做继母的,没多少会真心拿原配的孩子当亲生的对待,尤其是有了利益之争后。若阮未凝是个好拿捏的也就罢了,偏生是个清高冷傲的,一点也不好操控。嫁入忠勇伯府后,也不知会不会拉一把同父异母的嫡出弟弟。
毕竟都是同父异母,焉知阮未凝不会帮着那庶出的兄长?
所以到底不是亲生的,长宁伯夫人不了解阮未凝。大家族里,嫡庶分明,阮未凝纵然和异母弟弟也并不是多亲厚。可嫡庶尊卑之分,她却是明白得透彻。
嫡庶不分,足以乱族。
作为阮家女儿,阮未凝怎可弃嫡而选庶?
最不高兴的,便属长宁伯阮老夫人了。
长宁伯的嫡长子早逝,次子是庶出,乃他还未娶妻之前,母亲所赐的通房丫鬟所生。爱屋及乌,所以阮老夫人对这个孙子很是喜爱。后来嫡长孙夭折,老夫人便对这个孙子越发宠爱。尤其是,这个孙子不负她的期望,能文能武,很有出息。
她便等着,孙子入仕后,让儿子写奏折请封为世子。
如今阮未凝攀上了齐纠。
显然,是那对夫妻早就安排好的,必要从这段姻亲关系中获利。于是齐府的人走后,她便派人将阮未凝叫到了跟前。
长宁伯的原配妻子膝下仅有一子一女,长子不幸早夭,死的时候已有九岁。她悲痛欲绝,染病而亡。那时,阮未凝才六岁。
次年长宁伯续弦再娶,第二年便生了嫡七子。
老夫人早已先入为主,对后来这个嫡孙,自然就不那么看重,只专心培养排行老三的庶孙阮三郎。
而府中其他兄弟姐妹们大多都有生母疼,唯有阮未凝,兄长和母亲先后离逝,父亲又只看着继母所出的弟弟。
没人疼的孩子,不配哭。
久而久之,便养成了这冷清淡薄的性子。再加上从小在夹缝中生存,便学会了察言观色。
如今两府联姻,阮老夫人会对她说什么,她大底也能猜到。
“孙女见过祖母。”
“起来吧。”
阮老夫人看着这个孙女。
长宁伯儿女多,阮未凝是安静的一个,又早早的失了母亲和兄长庇护,即便身为嫡女,也不那么受重视。阮老夫人重男轻女,对她也淡淡的。
如今仔细看,发现这个她一直忽略的孙女,还真是生得美貌,难怪能让忠勇伯的那位独子一见倾心,上门提亲。
自家得了一门强有力的姻亲做外援,其实阮老夫人很高兴。但这外援,得拽在自己手中才行。
于是她道:“你已及笄,本来早两年前就该定亲,我与你父母说过许多次,但他们另有打算,我人微言轻,劝不动他们。如今齐家上门提亲,可见他们着实经过了一番慎重思量。可你是阮家女儿,即便嫁为人妇,也不可忘本。”
阮未凝垂眸静静听着,没说话。
阮老夫人又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