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吕氏便觉得,女儿不重要,重要的是儿子。女人生了儿子,才能在夫家站稳脚跟。嫁进陆家后,婆母的态度更让她坚定了这个念头。
至于其他几个妯娌…
大嫂二嫂都是出身名门,三嫂也是身份尊贵,且个个得夫君宠爱,没什么可惶惑惴惴的。可她不一样,她出身不如几个嫂子,丈夫也不如几个兄长,还花心fēng_liú。现在是没正经的妾,以后就说不准了。她只能尽量为自己打算。至少,在四房里能够抬起头来,不让七少夫人蒋氏占据所有风头。
蒋氏随夫去了战场,还未有孩子,公公又对璋哥儿寄予厚望,指望着孙子将来能成大器。母以子为贵,她能不疼儿子么?
且公公说了,儿子三岁就要去前院住,学文习武一样都不能落下。陆家又素来管教男子甚严,戒尺、罚跪、板子等等,从不手软。想到儿子以后可能要受到的这些苦楚,她便心疼。想着趁儿子还小,多给与一些疼爱。等他搬去了前院住,她就能腾出更多的时间照顾女儿。
这些话都在心里,面对冷漠的窦氏,她却说不出来。
季菀轻叹一声,正准备说两句缓和气氛,冷不防看见牵着曦姐儿站在门口的音姐儿。曦姐儿在抽泣,可怜巴巴的,眼睫上满是泪珠儿。
季菀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
吕氏也是脸色一变,下意识就觉得是女儿欺负了曦姐儿,立即板着脸斥道:“音姐儿,这是怎么回事?让你好好照顾妹妹,怎么把妹妹给惹哭了?”
音姐儿微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忽然眼圈儿一红,眼泪吧嗒吧嗒的就掉了下来。
窦氏也坐不住了,忙走过去,将她抱起来往回走,一边安慰一边询问跟着进来的白风到底怎么回事。
本来孩子们是在屋里玩儿的,曦姐儿嫌屋子空间太小,扯着音姐儿的手要她带自己出去。音姐儿临走的时候,看了母亲一眼,然后就带着曦姐儿出去了。
两个孩子就在院子的空地上放风筝,曦姐儿不会放,偏要去扯,扯着扯着风筝就掉树上去了。曦姐儿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立马就哭了。白风连忙上树取风筝,音姐儿就在一边哄她。没一会儿,白风把风筝取下来了,却已经被树枝割破,不能用了。
曦姐儿本来已渐止哭,一见之下哭得更厉害了。
音姐儿怎么哄都不行,丫鬟取来新的风筝,她也不喜欢,就要之前那一个。她发脾气了,身边人都没办法,音姐儿只好带她回来。
听明白了原委,吕氏松了口气,再看扑在季菀怀里还在抽泣的曦姐儿,责备女儿道:“怎么不小心些?”
音姐儿也是满脸泪痕,被她这么一喝,便是一抖,下意识的往窦氏怀里拱了拱,满脸都是委屈和畏惧。
窦氏皱眉,对吕氏的不分青红皂白越发看不惯,刚要斥责,季菀抬头道:“此事不怪音姐儿。曦姐儿就喜欢调皮捣乱,脾气坏得很。音姐儿别哭,你没错。都是妹妹不好,才弄坏了风筝。”
音姐儿刚才被母亲呵斥,满心委屈,两个伯母接连安抚,她眼泪稍止,又看了眼抿着唇没说话的母亲,再看看还在抽噎的曦姐儿,从窦氏身上下来,走过去。
“我没拿稳线盘,才让风筝飞走了…”
那小心翼翼细声细气的模样,让季菀看了有些心酸。窦氏更是绷着脸,冷睨了吕氏一眼。
吕氏的心思,她大约能猜到。
音姐儿住在褚玉苑,说好听点是陪曦姐儿解闷。说难听点,就是寄人篱下。当然季菀是不会给音姐儿脸色看的,还会细心爱护。可在吕氏心里,女儿在这边本就叨扰,自然不能得罪褚玉苑的主人。所以一见曦姐儿哭,当即不问缘由就斥责音姐儿,好让季菀‘消气’。
真当所有人都跟她一样小人之心?
便是今日真是音姐儿惹了曦姐儿不快,两个小孩子打打闹闹,本就是常事,何须这般疾言厉色?
窦氏心中窝火,又怕吓着了两个孩子,遂抿唇不语。
季菀已哄好了女儿,此时正在低声安慰音姐儿。
“没事,风筝坏了,我等会儿就让人给修补好,你们继续玩儿。”
音姐儿乖巧的点头。
曦姐儿一听风筝可以补好,眼睛也亮了起来,抓着她娘的袖子,嚷道:“补…补…飞…”
她说不清楚,季菀却听明白了她想表达的意思,笑着道:“对,补好了风筝,就又飞起来了。”
曦姐儿立即笑弯了眉眼,欢喜的拍起手来。
没多久,白筠就拿着蝴蝶风筝走了进来,季菀叮嘱女儿,“这次可不许再捣乱了,如果再弄坏了,就补不好了。”
曦姐儿用力点头。
季菀又道:“要听姐姐的话,知道吗?”
曦姐儿还是点头,伸手去摸风筝。
“还有,不许欺负姐姐。”
曦姐儿盯着漂亮风筝错不开眼,母亲说什么她都一个劲儿点头。
季菀这才把风筝交给了音姐儿,两个孩子手牵手的出去了。
窦氏瞅瞅两个孩子离去的背影,挑了挑眉,狐疑道:“这风筝,真的是才补好的?”
季菀捂唇,“风筝是纸糊的,你以为都跟布一样能用线缝起来?就算用新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