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末日的景象。

炼金术士哪里还管得上什么愚蠢的胖女人。“把铠甲和包裹全部垒在一起,快,快点。”他大喊大叫。“别去管那些家伙,他们要死,就让他们去死好了!罗茜,混蛋!过来!”

狂风夹杂沙砾铺天盖地地朝他们席卷而来,转眼间就在他们身上铺满厚厚一层黄沙。他们只能蜷缩在壁垒后面,紧紧地挤在一起。听见沙石打在铠甲上铛铛作响,好似无数箭簇射在了盾牌上,他们提心吊胆,忐忑不安。

“我们得在这里待多久?”妮安塔有些惴惴不安。“李察先生,我们就只能这么呆着吗?”

她的眼中充满了对他的信心,以至于她的惧怕比骑士们更少。

分道扬镳的时候,妮安塔哭哭闹闹,好像三岁小孩。她只肯跟着炼金术士一道,不愿跟随她的表姐妹们,不愿接受侍卫们的保护。她就像是初生的雏鸟,只将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认作母亲。然而,他不是她所认为的无所不能。就连神也无法做到。比如眼前黑黄色的风暴,他就什么都做不到,连站起来都办不到。只能祈祷狂风尽早离去。

一截树枝被扭曲成怪异的模样,然后啪的一声断裂,一下打在一名骑士的背上,他闷哼一声,强自忍耐。风势渐大,他们身前堆成的屏障很快就累积了大量沙砾,把铠甲包裹全部掩盖。李察终于松了口气,他不再怎么担心这些保命的东西被狂风刮跑了。

然而在另一边,一声惊恐的惊呼使得他们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马儿惊惧地嘶鸣着,拼命刨着马蹄,却不停地往后退,最后栽倒在沙地里。一个包裹被卷了起来,直接被吹上天空。一个商队护卫试图站起,立即被刮倒。

“过来,全都过来!”李察冲拉瓦?乔雷喊道。他不知道他们到底贩卖的什么货物,但是显然不及武器铠甲沉重。风声吞噬了他的喊叫,他示意一旁的骑士一同高喊。“过来!”

拉瓦?乔雷和他的儿子萨沙有些迟疑。他的护卫们则一口回绝。

“这是沙漠之母给你们这些亵渎者的天罚!”瞧他们的样子,似乎坚信风暴不会波及他们,只会朝着炼金术士他们涌来。

“那你们就试着站起来啊。”罗茜厌恶地对李察说,“管他们做什么?”

“他们帮助过我们。”李察说,“至少拉瓦?乔雷对我们没有恶意。”

“其他的家伙呢?”

“那就交给他们信仰的,满脸脓包的老女人好了。”

显然那个不知道是不是从烂泥里钻出来,满身都是蛆虫的老女人没有这个闲情逸致临幸她的信徒。狂风依旧大作,发出可怕的呼呼声,滚滚黄沙中仿佛隐藏着一头庞大无比的凶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怪物一口咬来,那些轻飘飘的屏障就被撞的四处纷飞,拉瓦?乔雷他们被暴露与风沙之下。

“快过来!”

拉瓦?乔雷不再多想。商人总是善于权衡利弊,信仰怎么比得上生命。他拽着迟疑的萨沙,连滚带爬狼狈地匍匐着滚进了他们的队伍里。当他转过头去时,只看见那几名愚信者难以置信地瞧着风沙将他们吞噬,消失在了骤然发起疯来的怪物口中。

当肆虐的沙尘暴终于过去之后,他们从黄沙的坟墓里爬了出来,然而他们再也找不到那几名商队护卫的影子,足有两三尺厚的黄沙彻底改变了周遭的环境,绿洲竟在狂风里缩减了一半。

对于沙漠人而言,绿洲等同他们的生命之源。拉瓦?乔雷惊恐无比。“天啊,这……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他脸色苍白,丧失护卫也远没有现在这般令他哀痛惊惧。“难道真的是神明在惩罚我们吗?”

“沙漠之母?”罗茜在一旁嗤笑。“看样子她真是瞎子。”

拉瓦?乔雷咽了口唾沫,“我说的,不是她……”

“那是谁?你还信仰别的神明?”

“不,我没有。”拉瓦?乔雷惶恐不安,不停地左右环视。

“那些家伙都死了。”李察耸耸肩,“被信仰的神明接走了。我想他们一定挺快乐的,被沙子活活掩埋吧。”

“那么,究竟是谁?”陆月舞打断了炼金术士的嘲弄,“不是沙漠之母,又是谁?”

李察转述了她的问题。在他看来,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无论真神还是伪神,谁也无法容忍信徒反复无常。

“是……”

萨沙断然接口道,“我们的信仰从没有改变过。我们仍旧信仰诸神。”

那么为什么,他们对所谓的沙漠之母又保持敬畏,一副虔诚的模样?李察问出了自己的困惑。

“因为……因为……”萨沙也变得吞吞吐吐起来,“每一个人都信仰她,每一个人都在说她的好,每一个人都在宣扬她无所不能。”

罗茜忍不住讥讽,“无所不能的让你们去死。”

李察看着骑士们开始收拾整理东西。“我想没那么简单吧?”他转过头来,“这不能动摇你们的信仰。”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可说的,还有什么要替别人隐瞒的呢?”拉瓦?乔雷叹了口气,“他们都死了。实话告诉你们吧,白魔鬼,我们是被强迫信仰的。”

他说出的话令他们大感意外。李察想了想,自己有多久没听到此类的消息了,听上去就像是一场蓄势待发的信仰战争。学士小姐表示同意,“我从未听闻过这类事情。是谁强迫你们?”她问。

“整片沙漠的每一座城市都是如此,白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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