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潇有几分诧异地墨珏,随之释然。
墨珏也算是久字山中有威信的弟子,对于这类的事情自然了解不少。
看着姜子潇眼中流露出的好奇,墨珏抬头看了看毒辣的日头,皱着眉说道:“这日头正是毒辣的时候,你我找一处阴凉之地好好聊一聊。”说完,墨珏转身就走。
对于这久字山,姜子潇自认不会比墨珏更熟悉,所以下意识地抬脚跟了上去。
日头毒辣,偶尔飘过几朵云彩也不能遮住这燥热。
墨珏走得不急不慢,姜子潇也跟得轻松。
前方路已尽头,唯有一竹林繁茂之处。墨珏毫不迟疑地走了进去,姜子潇也不过停顿瞬间就跟了上去。
只见这处地方,清净优雅,无喧嚣杂音。
“这竹子就跟君子一般,潇洒挺拔,凌云有意。不管你什么时候见它,都是一根竹竿挺立在那里,不卑不亢。”墨珏随手抚摸着几竿竹子,跟姜子潇似闲聊一般地说道,“竹子永远这般挺拔,可人未必是。”
“人,是会变化的。”
姜子潇原本沉默地跟在墨珏身后,听到墨珏这似是而非,意有所指的一番话之后,抬头看了墨珏的背影一眼。
“你说,以前那古板正直,恪守礼仪的人,什么就忽然变得不拘小节,不拘形迹了呢?”墨珏看似乎在自言自语,可问题却扣人心悬。
姜子潇也不会天真到,以为这是一顿单纯的有感而发。
仔细斟酌了一番自己的思绪,姜子潇说道:“大约是因为周边的一些变化,影响到他不得不变。”
“变化?”墨珏反问道。
“一板一眼的人生,忽然遇到了瓶颈。人比竹子最大的好处,大概是懂得灵活变通罢。”姜子潇回道,“一成不变的竹子,若是遇到天灾人祸,只能迎接死亡的到来。”
“人不一样。”
“人活着,就不会循规蹈矩。”
“变化,无论是为了生活,还是为了达到更高,更难触碰到的地方。”
“这种做法,谁能否认说是不对呢?”
姜子潇认真地说了这一番话之后,气氛忽然变得凝固了。
半晌,墨珏笑着开口说道:“我不过是随口一提这竹子的挺拔而已,你扯到那里去了?”
姜子潇固执地看着墨珏,不说话,也不妥协。
最后,还是墨珏率先败下阵来,说道:“好好好,是我的错。我偏激了,三日不见,还当刮目相看呢!”
“人就是应该变化,没有人一定要一成不变的生活,只是我……不习惯了。”
明明是在稚嫩不过的话语,却意料之外的有道理。
“行了,过来坐吧。”墨珏在姜子潇没有注意的时候,走到石桌旁边,袖子轻轻一挥。只见石桌和石凳上的灰尘消失不见。
弄干净石桌和石凳之后,墨珏端庄的坐了下去。
姜子潇也走了过去,看着一尘不染的石凳,也是毫不犹豫地坐了下去。
“我跟你讲讲这试炼的事情吧。”墨珏衣袖又是一挥,石桌上凭空出现一个托盘。托盘里面装着一个茶壶,两个茶碗。
姜子潇察言观色的起身,给墨珏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茶水。
茶香袅袅,入耳入心。
看着几片茶叶的起起伏伏,姜子潇本来急躁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这小辈儿的试炼各人有各人的说法,若要以大师兄的修为来看,确实不值一提。”墨珏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小口,说道,“当然,若是一些寻常弟子,恐怕就会觉得不大容易罢了。”
姜子潇迟疑地问道:“寻常弟子?”
墨珏似笑非笑地说道:“除了大师兄之外,都是寻常弟子。”
姜子潇心中绷紧的弦顿时松了下来,但还没等放松片刻,墨珏又说道:“肖敬闻是不是跟你说,这试炼很可怕,若是没有真材实料最好不要轻易去,否则会丢了门派的脸?”
姜子潇本来就对这件事情很是好奇,一听墨珏主动提起,连忙问道:“对啊,是怎么回事?”
墨珏忽然沉下脸来,说道:“还不是有人阴了肖敬闻。”
“肖敬闻这孩子,向来直率,待人真诚,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旁人与他而说,非黑即白。”
“那年是我们试炼的时候,一小门小户的修真弟子同他私交甚好。”
“久字山上管得严,师兄弟们彼此都拘束,难得碰到一个年纪一般大小,性格又是一般相似的人,自然能聊到一处。”
“等到试炼的时候,肖敬闻没有跟师兄弟们一处行走,反而是与他那位刚刚结交了的朋友一起。”
“后来……呵,就像是话本子里那般的转折。肖敬闻那孩子交的不是朋友,是条毒蛇。”
“伙同着自己门户里的几个人狠狠地坑了肖敬闻一把。”
“等到最后,我们找到肖敬闻的时候,那孩子身上什么要紧东西都没有了。甚至险些连命都搭进去了。”
“后来,大师兄在那一次的考核之中得了一个第一。肖敬闻,不出预料的自然是垫底……”
……
姜子潇吃惊地说道:“都是修真弟子,怎么会有如此恶毒之人?”
“人心难测啊!”墨珏摇了摇头说道,“经历了那一次之后,肖敬闻性子看似没什么大的变化。但是……”
“我能感觉的到,肖敬闻几乎不与外人交心了,除了本门派的弟子们。”
“这次的试炼,所有修仙门派,修仙世家都会参与。那个门派自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