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府邸外,张益达来回踱步,他送去许多礼品,终于打通关系,能够得到赵铭的接见。
张益达对于在南洋混出一片天地,娇妻美妾,家财巨万,还是跟随赵大帅的步伐,为天下抛头颅洒热血,奉献一生,其实比较纠结。
男儿都想建功立业,不过他却也舍不下眼前蒸蒸日上的事业。
正纠结之时,一名士卒从府门前走过来,“国公要见你!”
张益达精神一振,听到招呼立刻整理衣服,跟随士卒进入府门来到节堂,便见赵铭端坐于前。
“卑职参见国公!”张益达忙行礼道。
赵铭微笑着起身,转到张益达的身前,将他扶起,打量了他一眼,“小张,你要见我?”
张益达忙又准备行礼,赵铭却摆摆手道:“我知道你的来意,你也不必担心,樟脑的生意,是你发现的,你便接着做,我不仅不会眼红,并且还会给你支持。”
张益达没想到赵铭会这么说,一时间有些尴尬的摸头,赵铭则继续说道:“看过《复兴报》没有?”
张益达摇了摇头,他大字不识一箩筐,哪里会看什么报纸,“回禀国公,卑职不识字。”
赵铭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小张啊,你的觉悟还是有待提高,即便不识字,也该让人读给你听。否则,你不了解官府的政策,怎么做大做强,以后是会吃亏的。最近《复兴报》上就登了一条消息,咱们东海镇要在淡水办博览会,届时会有各国商人,前来采购货物,你去报个名,到时候带着樟脑来参展,必然会获得大量订单。”
张益达也听到了一些消息,不过并没有引起注意,现在听赵铭提起,立时就反应了过来。
这对于他来说,是个机会,若是让他的竞争对手们,得知了这个消息,获得大量订单,那他的事业就黄了。
“卑职谢过国公提点!”张益达忙道:“卑职愿意将受益所得三成,献给国公。”
赵铭却摆了摆手,“这一套,就不必了,你之前送的东西也拿回去。在我的治下经商,你只需守法,按着规定纳税就行。”
发展商业,必须要有一个良好的经商环境,一个清廉高效的官府,便是商业快速发展的必要条件之一。
虽说水至清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若官府每个环节都吃拿卡要,办事效率还极低,见个人半个手续,就拖你个一年半载,那商业便很难发展。
赵铭说话间,已经有士卒端上来几个托盘,正是近些日子,张益达四处送来打点关系的礼品。
张益达满脸羞愧,赵铭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张啊,以后要见我,直接来大都督府,不要再走这些邪道。”
赵铭摆了摆手,“你退下吧,博览会时,要挑选最好的樟脑,最好还给自己的樟脑,取个名字,注册商标,以便打出名声。”
说罢,赵铭便转身进了内堂,张益达注视赵铭的背影,心中感慨,国公爷真是谜一样的男人,当世的英杰。
在赵铭召集商人,筹备博览会时,开往日本的船队,已经开始集结。
王家勤奉命筹备赴日船队,没有几日,第一批前往的十艘福船就准备就绪。
淡水卫,水军炮船上,王家勤找到了周鹤芝。
周鹤芝三十多岁,精于武艺,曾经行侠仗义,专事劫富济贫,成为有名的“汪洋大盗”,做过海盗,在长崎销过赃,比较了解日本。
后来清军入关,周鹤芝接受诏安,原来在黄秉卿麾下,赵铭兼并舟山部众后,他便成了东海镇的水师将领。
这时在船舱内,王家勤对周鹤芝道:“周将军,国公知道你对倭国熟悉,所以派你前往倭国,你可愿意接受这个任务?”
周鹤芝毫不犹豫道:“敢不从命。”
王家勤满意的点了点头,“倭国大名割据,情况复杂,我们只能以商人身份前往,说不定会有危险。倭国并非我大明属国,距离台岛又相隔万里,真发生什么事情,就全靠我们自己,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周鹤芝坦然道:“此去倭国,相距万里,临走前我想去与一人告别。”
“应该的。”王家勤颔首问道:“不知道将军要去见谁?”
周鹤芝眼中露出爱慕之意,“或许先生也知道她,就是宣传司的寇白门。”
王家勤恍然大悟,“原来是秦淮~~~这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好,将军只管去,不过明早前务必返回,船队清晨出发。”
周鹤芝告别了王家勤,匆忙上岸,来到了宣传司的驻地,径直走进院子,看见一间房子里点着烛火,窗户上印着一个倩影。
周鹤芝上前敲了敲门,门忽然打开,开门的正是当年保护赵铭逃出福建的昆戏班主寇白门。
“这么晚了,将军怎么来呢?”寇白门有些惊讶,他多年来已经看透男人,不在轻易相信男人,不过周鹤芝看了他演戏之后,就一支紧追不放,已经使她慢慢动摇。
毕竟她已经快要三十,内心渴望有一个家,有个男人能够依靠。
周鹤芝倚着门框,大义凛然,“我要走了!告诉你一声。”
寇白门心里一紧,“是要去打仗吗?很危险吗?”
“嗯!”周鹤芝深沉的点头,“去很远的地方,可能回不来了。不过国公相之令,不敢不从,为了天下,我必须要去。”
寇白门有些伤感,“将军务必要保重身体,奴~”
周鹤芝借机将他搂入怀中,轻抚其背,安慰道:“没事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