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攻入宁波城,城中剩余的清军或死或降,到三更时分,战斗便逐渐停歇下来。
一万守军,被明军打死打伤三千余人,俘虏三千余人,剩下的清军从各们逃出,大部随马光辉、马得功向北逃离,少部出了城,便脱了衣甲,藏于乡间各地。
宁波府总兵府邸,明军士卒打着火炬,手持兵器站立在府邸前两侧,赵铭手按着战刀走进来,先一部进城的冯京第,双手呈上几本册子,躬身道:“国公,宁波城中的民册、兵册和钱粮账簿都在这里。”
赵铭却不去接,摆摆手道:“这些事情,就由先生处理。还烦劳先生写篇告示,尽快安民,恢复宁波府的秩序,安抚百姓。”
“喏!”冯京第闻语作揖,“卑职领命!”
赵铭大步走进府邸,看见明军将士打着火炬,正在搜查总兵府邸,浑身是血的王朝先见赵铭进入府邸,连忙走过来抱拳,“大帅!”
赵铭微微颔首,问道:“斩获如何?”
“大帅,城中清军尽数剿灭!”王朝先直起身来,叹气道:“不过,马光辉和马得功都跑了!”
赵铭闻语皱起眉头,沉吟道:“马光辉、马得功若是逃到绍兴,我们便要再攻一遍,若其逃到杭州,张存仁的兵力就会增强,那攻打杭州便麻烦些了。”
虽说攻打宁波很顺利,但是如果让东海镇的将士连续硬攻城池,损耗颇大不说,也会耗损明军的士气,等打到杭州,也就没力气攻城了。
赵铭稍微沉吟,便挥手喝令道:“传令大军,稍事休整,立刻追击!”
次日黄昏时分,宁波之北余慈溪县境内,赵铭率领大军追上了罗文耀的骑兵,与王翊率领的四明山义军会师。
明军临时营地外,王翊、罗文耀等将,站在营门前,迎接赵铭到来。
“恭迎大帅!”王翊等人快步上前,一脸喜色的行礼道。
赵铭勒住马缰,翻身下马,微笑着看了各人一眼,在他们的肩窝上各捶一拳,以示亲近之意,“进些年诸位在浙东活动,每日与清军抗争,辛苦了!”
清军实施禁海后,东海镇与四明山义军的联系,便不太方便,物资很难运入山区,所以补给有限,相对于其它东海镇序列内明军,四明卫的明军,条件可以称作艰苦。
王翊正色抱拳,“为大帅效命,为抗清大业,卑职等人吃点苦算什么。”
赵铭拍了拍王翊的肩膀,“不错。对了,你们将马光辉俘虏呢?”
王翊笑道:“回禀大帅,马光辉是自己头降的!”
“哦?”赵铭不禁一阵稀奇,马光辉跑了出来,居然又投降了。
当下王翊说了一遍,围住马光辉一行人,准备放火烧林,马光辉杀了马得功,率领林中清军投降之事。
赵铭听后恍然,原来是被逼上了绝路,那就不奇怪了。
“马光辉人呢?”赵铭问道。
王翊笑道:“正看押着了,末将让人带他过来!”
赵铭点了点头,王翊遂即去吩咐,然后陪着赵铭进入大帐。
众人在帐中坐了一会儿,赵铭与四明卫诸多将领,寒暄几句,表示现在浙东收复,四明卫可以下山,进行整编,正式编入东海镇的战斗序列。
这时,外头脚步声响起,帐帘被挑起,一名千户领着一人进来。
来人四十多岁,黝黑精壮,目中闪烁着狡黠的目光,看得出是个精明之辈。
“马军门别来无恙,怎么不认识赵某人?”赵铭注视马光辉,冷笑道。
“不敢!赵大帅的英姿,最将已经见过多次了,不敢忘记!”马光辉忙行礼回道。
当初金华之战,赵铭刚从浙东上岸,就同马光辉战了一场,杀得马光辉丢盔器械,并亲自挥舞棒槌,追了马光辉一阵,那凶神恶煞的模样,马光辉怎会忘记。
不夸张的说,赵杂毛就是化成灰,马光辉也认得。
赵铭忽然怒道:“既然认识本帅,在宁波为何不降,你当本帅之言是耳旁风吗?”
赵铭怒目圆蹬,甚是威严,再加上一声大喝,吓得马光辉心肝一颤,硬生生的跪在地上,忙叫冤道:“赵大帅,冤枉啊!大帅招降时,罪将不在城头,是马得功那个逆贼拒绝招降,还令人射伤使者,并非罪将下令啊!大帅也知道这马得功出卖安宗皇帝,他自知落入大帅手中,必然不得好死,所以下定决心对抗大帅。罪将自知不是大帅对手,几次与他商议,言大帅虎威,不如早降,可马得功却执意顽抗,罪将便只能将其斩杀,再投降大帅!”
说着,他将身前盒子高举,“请大帅过目!”
丁维岳上前,接过木盒,然后打开检查一遍,呈到赵铭的案台前。
赵铭视之,只见里面装着一枚人头,怒目圆瞪,死不瞑目,估计就是马得功。
“哼!”赵铭冷哼一声,“到是便宜这个狗贼了。验明身份,拿去喂狗!”
马光辉见赵铭神情,不惊松了口气,谁知赵铭却皱起眉头,又问道,“你既然要降,为何要跑?”
马光辉有几分急智,他哭丧着脸道:“马得功据城而守,罪将怕大帅因他迁怒于罪将,因此弃城而逃。”
赵铭自是不信马光辉的说辞,他不过是被逼上绝路,没了办法,为了求生才被迫投降。
不过这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马光辉这个人,眼下对赵铭很有用处,所以赵铭并不打算计较这些。
赵铭沉声说道:“你降清多年,助纣为虐,所犯罪行甚众,不过